她爬起身来,手臂酸得没撑稳,像一泼牛奶瘫在床上,扑腾了几下才坐起来了,端详起这间房间,从门口到窗边几步就能走完,床前摆着一个书柜,角落书桌上铺着色彩斑斓的流苏桌布,几本书随意摊开,一个玻璃花瓶,插了一束不知道名字的小白花,还有一张照片上,是个胖乎乎的男孩子和母亲的合影。视线移向窗边,衣架挂着件有些眼熟的蓝色条纹衬衫,与窗外江边的涟漪一起摇动着。
她爬起来坐在床上,忽然身下一股淅淅沥沥的血流了出来,同时一股恶寒爬上头脑。
“感觉好些吗?”顾维祎从外面走来,穿着白大褂,把药片放在床头柜上,“该吃药了。”
“我同事呢?”
“他们都出去工作了。”
李文静一伸脚下床,他的手按住在她的肩膀上。
“先把药吃了。”
李文静摇头,绷紧了脚趾头,脸色更差了。
“怎么了?要看我的证件吗?”他把胸前的牌子取下来,上面印着他的名字——drcharleszebri,下面还有一行小字guweiyi,联合国世界卫生组织。
“你可以叫我夏尔,或者顾,我爸爸是法国人,我妈妈是中国人,我还是喜欢用中文名字。”
李文静不吭声,他笑着说,“怎么了?要不要把我的医生执照也给你看看,稍等。”
说着,他在书桌抽屉里翻了起来,拿出一大堆文件,李文静连忙说:“顾医生,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我想找护士,安娜。”
“我是医生,你要吃药打针找我就行了。”
李文静不说,他一直站着等,非要等出个回答。李文静双手捂住了脸,脸上发烫,挤出一句话:“我好像来姨妈了。”
“姨妈?”
他睁大了眼睛,左右看了两下,没明白她说什么意思,问她:“你的姨妈?她也在这吗?”
李文静脸上更烫了,中文说不出口,只得用英语低声对他说:“i&039;onyperiod”
“啊!月经怎么不直接告诉我?”他摸了摸她的额头,压在刘海上,手指凉凉的,有股消毒水的味道。
“烧没退,还在生理期有些麻烦。”他继续问,“是准时来的吗?你得过疟疾吗,有这种症状没有?”
“别问了。”
“抵抗力比平常弱,我要了解情况才好给你配药。”
“床都脏了,能不能帮忙请护士过来?”
脑袋和腹部的疼痛一起传来,李文静几乎被他气哭了,牙齿紧紧咬在唇上,松开牙齿,苍白的唇上留下一
道红痕。
一时间他脸上也有些发红,“对不起,我——我去问问安娜,等我一下。”
下半身都管不住,烦死了
李文静有个旧毛病,一发烧,生理期就会提前到,这次也不例外。
安娜拿来一条棉布带,顾维祎正好推门进来打针,安娜尖叫了一声,把布带藏了起来。
“医生,你得回避一下,这东西不吉利,特别是对你们男人不好。”安娜说。
“又是什么禁忌?我见的血还不够多吗,那不是天天被诅咒?”
安娜站在窗边瑟瑟缩缩,不肯拿出来,顾维祎催了几次,才给他看。
“卫生巾不长这样,有棉条吗?”
“村里哪有卫生巾,只有这个,都是里面装草木灰,用完再洗干净晒在外面。”
“这不能给病人用,本来就是一次性的东西,你以后也是要当医生的,要注意。”
顾维祎语气多了几分严厉,像上课的老师一样,安娜低头对他和李文静道歉。
“顾医生,你别管这些了,都是女人的事,你又不懂,能用就好了。”李文静说着,伸手去拿布带,他按住了她的胳膊。
“我是不懂,也没用过卫生巾,我只知道用这个会加重感染的,别用。”
紧接着他问安娜:“哪里有卫生巾卖?”
“镇上超市有,挺贵的,一包好几百块。”
“知道了,我托人去一趟。”
“算了,顾医生,省点钱吧,”李文静说着,声音逐渐低了下来,“我把你床弄脏了……”
“有什么关系,洗一下就好了。”
“很难洗,会留下印子。”
他笑了起来,“不都是血吗?身上流出的血有什么不同?我最会洗血了,你看我那件衬衫,就被人喷过一身血,看不出来吧。”
李文静感觉喉咙干渴,喝了一口水,没说话。
“安娜,应该还有医用护垫,先给病人用上。”
说罢,他又出去了。透过窗户望去,他在和江边小道上与一个当地青年说话,那人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他干脆脱下白大褂,过了一会,坐在摩托后座离开了。
安娜解释:“女人这个血是最脏的,大家都忌讳,夏尔和他说,他也不肯去,夏尔只能亲自去趟镇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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