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恰与江絮迎面撞上。
江絮见她面色苍白,满眼疼惜道:“怎的这般憔悴?”
沈识因没有回答,而是问道:“絮哥哥找我有事?”
江絮瞧着她憔悴的小脸,温声回道:“没事,就是过来瞧瞧你。方才听下人们议论,似是许家来人商议退婚……不知现下如何了?”
沈识因没料到消息传得这般快,连江絮都知道了,还特地赶来关切。
她不愿多提此事,只道:“我也不甚清楚,他们正与祖父商议着,具体情形未知。”
她说着便往自己院落走去。
江絮跟在她身后:“近来我也觉察妹妹对许探花确已无意。若当真不喜欢,何必勉强自己?纵是嫁得高门显贵又如何,终究不如两情相悦来得美满。”
他声音愈发柔和:“若寻不到心意相通之人,也该择个知冷知热的。女子出嫁便如第二次投胎,嫁得良人一生顺遂,若是所托非人,就会毁了一生。”
他说完,沉沉叹气。
沈识因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说这些,听后心情更加郁闷了。
富贵人家无力左右婚事,贫寒子弟又不甘为情爱所困。这人活着究竟有何意义?
她继续往前走着,江絮仍在身后说道:“妹妹不必过于忧心,世间困局总有破解之法。只要不向命运低头,终有拨云见日之时。”
他这话既是劝慰她,亦是自勉。
沈识因明白,为改变命运,这个寄居太师府的寒门学子日夜苦读,但凡有学习之机便潜心钻研,一心要挣脱贫苦的桎梏。
这便是人生,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幸福,每个人也有每个人的烦恼和苦难。
到了院门前,沈识因实在无心多言,轻声道:“絮哥哥我还要看书,就不请你进去坐了。”
江絮看出她心绪不宁,也不强求,只道:“那好,我改日再来,妹妹你且宽心些。”
江絮依旧如从前那般温和,看她的眼神也带着疼惜。
沈识因颔首进了院子,独自坐在庭中望着满地落英出神。
直至日影西斜,父母才从外祖父家归来。母亲一进府便直奔而来,神色凝重道:“你舅
舅说近日并未察觉许夙阳的叔父许宽有何异动。他确实曾举荐一人入兵部,但你舅舅当时并未应允。”
母亲轻叹一声:“如今许宽得皇上重用,在兵部势力日渐坐大,颇有取代你舅舅之势。你舅舅也在忧虑,所以,你舅舅的意思是,为了护住兵部权势,他不会随意答应许万昌的无理要求,除非皇上下旨。”
意思就是舅舅不答应许万昌往兵部塞人。
站在舅舅的立场,确实不该为了一桩婚事就在兵部安插许家的人手,来取代二表哥。
沈识因心中郁郁,如此看来,退婚之事愈发棘手了。
许家分明是在故意刁难他们。
为今之计,只能拖一天是一天了。
母亲知道她难过,又说了一些安慰的话。
转眼多日过去,沈识因依旧未寻到陆呈辞。纵使父亲与兄长多方打探,也寻不到半点消息。
这段时间里,祖父在朝堂上举步维艰,接连遭官员弹劾,皇上却只是睁只眼闭只眼。翰林院无故空降官员顶替了二哥的实权职务,吏部也突然冒出几个皇上特派的新面孔。
如今整个沈府仿佛置身水火,每况愈下。
时下已是初冬时节,枝头残叶落尽,枯槁的枝桠在寒风中更显萧瑟,恰似太师府如今的境况。
这日,二哥沈意林从宫中匆匆归来,直奔沈识因院落,激动道:“妹妹,有陆呈辞的消息了!”
沈识因闻言倏然起身:“他在何处?可还安好?”
二哥急声道:“今晨急报传来,陆陵王在禹州叛乱,已被陆呈辞率军镇压。时下陆陵王残部已被驱逐至边疆,此战伤亡惨重,叛军短期内再难进犯中原。陆呈辞眼下正在清扫战场,不日便将班师回朝。”
沈识因闻言惊诧不已:“他怎么会突然去征战?先前不是被皇上召入宫中了吗?”
二哥回道:“据我打探,那日他被带入宫后先囚禁了两三日。后来陆亲王亲自入宫保释,恰逢陆陵王因儿子陆赫失踪怒不可遏,开始在禹州起兵直逼京城。”
沈识因听得心头发紧:“既是陆陵王造反,皇上为何不派兵镇压?这么长时间,兵部总该有所动静才是,怎么也没有听舅舅提及?”
二哥叹息道:“这正是皇上的用意。起初,皇上已调集军队准备应战,忽闻陆呈辞抢先出兵,便故意按兵不动。一为试探这是否是亲王府与陆陵王设下的圈套,二则想坐收渔翁之利。这些年来亲王始终隐而不发,皇上一直摸不清他究竟藏着多少实力。”
沈识因闻言心下一沉:“所以皇上故意按兵不动,就是要借机试探亲王府的虚实?甚至还暗中调兵埋伏?”
二哥颔首道:“正是。皇上连兵部都未动用,特意从外城调遣军队暗中布防。你舅舅对此事毫不知情。经此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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