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着头颔首“称赞”着阿杼的宣沛帝,慢慢的松开了手。
脱力又有些眩晕的阿杼软着身子伏在榻上连连咳嗽了起来。
宣沛帝没有再说话,甩袖转身走了出去。
殿内“闹泼天”的动静传出去的时候,外头人急的满心惶惶,上蹿下跳却也不敢闯进来。
宣沛帝一走,青榴和绿芙还有三财,近乎是连滚带爬的进了殿。
“娘娘,娘娘您顺顺气。”
青榴拍着不停趴在那咳嗽的阿杼,伸手顺着她的脊背。
绿芙去桌前倒了杯梨膏汤来,三财收拾着地上的狼藉,又捡起地上被揉烂又踩得脏的不成样的香囊。
等阿杼渐渐的缓过劲儿不咳了,殿内的几人面色惶惶,踌躇不安的道:“娘娘”
险些死在宣沛帝手里的阿杼,这会儿能说出什么话来?
阿杼说不出来。
她甚至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有的却是重返人间,理智回归后的惶恐
开弓没有回头箭。
走到这一步,她以后该怎么办?
她和皇帝之间矫饰太平的遮羞布被她亲手拉下来,狠狠踩成了稀巴烂。
皇帝已经气疯了。
好不容易施舍给她的面子也被她疯狂撕的粉碎,皇帝不会再对她有什么容情了。
而这宫里,她得罪的人真的实在太多太多太多了。
舒太后早早的就等着处置她。
王皇后更是恨不能将她剥皮抽筋,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还有被褫夺了封号的赵婕妤。
还有因着她独得圣宠,在这宫里对着她虎视眈眈的无数女人她们都等着这一天呢。
不想这一天,来的真快。
阿杼恍惚的又想起了在冷宫内决绝自缢而亡的冯贵妃曾几何时,她还问自己是想活还是想死。
她当时怎么说的?
她说:“想活。”
这才过去了多久啊。
当初明明一心求活的她,怎么就自己把自己逼上了死路?
现在等着她的会是什么?
是鸩毒,是白绫还是三寸利刃?
还是会把她带回去打入冷宫。
用“钝刀子”磨肉,看她下场凄惨,痛苦间受尽欺辱,以消心头之恨?
不知道,阿杼统统都不知道。
果然,死亡不是最可怕的,未知的生不如死才是最让人恐惧的。
阿杼看着簇拥在她身边的宫人。
四喜还在皇城守着关雎宫,这次没有跟来。
现在却是真少了喜气。
阿杼眼神恍惚的惨淡一笑。
“陪君伴驾我当日才说争宠这条路凶险万分,稍不留神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这话才说了几天啊,犹言在耳不想如今却一语成谶。”
“箱柜的银匣子里还有些许碎银和银票,你们拿去分了。”
“对了,别忘了给四喜也留一些”
“都去收拾收拾细软,不管是去求着掌事女官还是总管公公不要吝啬银钱,想办法尽快上下打点一番,脱身去吧。”
“娘娘!”
“娘娘,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快走吧。”阿杼慢慢的擦了擦绿芙脸上的泪,又拍了拍青榴扶着她的手。
“再不走,迟了就脱不了身了。”
青榴和绿芙哭着连连的摇着头。
“娘娘。”三财跪在地上“嘭嘭”的磕着头,他仰面望着阿杼,神色凄然间眼里全是泪。
“奴才的名字都是您赐的。”
“迎面见喜,升官发财。”
“三财还没升官发财,还没做关雎宫的总管呢,三财能去哪?”
“一帮蠢货!”
阿杼脸上却不见半分的喜色。
她愤而拿去榻上的软枕朝着三财砸了过去。
“都留在这干什么?”
“要傻乎乎的等死不成?!”
“本宫都自身难保了!你们还要陪着一起死?”
“娘娘这世上哪有只跟着享受富贵,不一起担惊受怕吃苦的道理?”
青榴和绿芙一左一右的接着话。
“您决意要争的时候,已经给过奴婢们选择的机会了。”
“既然当时没人走,现在也不会有人走。”
三财擦着眼泪,哽咽着道:“您决意要争,奴才们就跟着一道冲锋陷阵,摇旗呐喊,您若是退,奴才们便陪着您吃糠咽菜而已。”
一帮瞎心的蠢货!
她的身边怎么都是这种蠢笨痴愚的白痴!
“都滚出去!”
阿杼哭着将手边能摸到的东西,都朝着她们疯狂的砸了过去。
“都给本宫滚出去!”
“滚得远远的,本宫不想再看到你们。”
“滚啊!!!”
眼见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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