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房里,药味淡淡弥散。奚也正?蹲在床边,手里拿着药膏替桑适南上药。男人紧实的后背布满淤青与红痕,他看得?心里发紧,却忍不住又想笑。
大概察觉到他手在微微发抖,桑适南反手捉住他的指尖,轻轻一捏:“早知道抢我石头的是你,我就?不准备绳子了。”
“准备绳子干嘛?”奚也放下药膏,“要把?我绑起来狠狠打一顿吗?”
桑适南笑笑:“打一顿哪儿?够?本来是打算把?抢我石头的王八蛋扒光了游街示众的。”
奚也想了想,起身转到桑适南面前,拿起绳子往自?己手腕上绕了几圈,闭着眼把?脸凑上去:“你打我吧,哥哥。”
桑适南一愣,哭笑不得?:“干什么呢。”
“还没涂完药?”偏偏就?在这时,门被推开,沉弄青皱着眉进来,“我看看摔得?重不……”
话音未落,一只枕头呼啸而?至。
桑适南揽住奚也的肩,顺势将?人翻进怀里挡住沉弄青视线,冷声喝道:“出去!”
“抱歉。”沉弄青条件反射把?门带上。
桑适南迅速起身冲到门后,手一拧,咔哒一声反锁,前后耗时不过三秒。
沉弄青站在门口,眼前浮现起刚才一闪而?过的景象,顿了一下终于?反应过来,猛地砸了下门:“姓桑的,你动?他一个试试?畜牲。”
桑适南隔着门竖了个中指:“再骂老子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奚也忍不住笑,在桑适南走回床边时,把?手伸到头顶勾了勾他下巴:“沉老师怎么也来了?”
“别理他,他闲得慌。”
奚也慢慢直起身,抬头望着他:“我打算,让你和沉老师假扮成两个中国来的矿山老板,带宝石去见杨成安,我做你们的随行翻译……你等我一下。”
他下床走到书柜,翻出几件小物件,捧回怀里,盘腿挤进桑适南怀里:“这几个东西,你选一个?”
奚也拿在手上的一共三样物品,分别是一头小金象、一座微缩佛塔模型、以及一副扑克牌。
桑适南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指了指那副扑克牌:“这个吧。”
“扑克牌啊……”奚也低声重复,过了会儿?起身打开卧室门,冲外面喊了一声。
罗昌裕很快上楼,推门进来,见到屋里还有桑适南,顿了一下没开口。
奚也打消罗昌裕的疑虑:“他不是外人,没事。”
罗昌裕悄悄瞥了眼桑适南,点点头:“老板叫我有什么事吗?”
奚也晃了晃手里的扑克牌:“通知一下,我们?安插在天堂岛赌场的人,可以动?了。”
罗昌裕立刻心领神会:“是,老板。”
卧房门重新关上。
奚也转头,正?撞上桑适南一直盯着自?己的眼神。
他轻笑:“是不是觉得?我很陌生?”
桑适南挑了下眉:“是有点意?外,但还在意?料之?中。”
奚也又笑了笑:“之?前在江州做事放不开手脚,来东南亚才能让你看看,我的‘船王’称号是不是白叫的。”
天堂岛度假区,富丽堂皇的地下赌场。
华丽的水晶吊灯,金色的装饰,红色的地毯,整个空间找不到一扇窗户和时钟。
衣着光鲜的赌客们?沉迷在筹码碰撞的清脆响声中,完全忘记时间流逝。
荷官玛芝扯出一个职业化的完美?微笑,分别向?庄家和闲家发出两张纸牌。
庄闲两家的身后,分别站着格钦邦民地武首领的儿?子拉嘉,以及白象港地方官儿?子貌昂妙。
赌场内不少人听说这两位大公子哥儿?正?在同一张赌桌上下注,簇拥过来看热闹。
玛芝深吸口气,她在这张牌桌上发过数不清次数的纸牌,却从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般心绪难平。
她的母亲曾是这家赌场的保洁员,半年前被貌昂妙活活打死?在厕所,仅仅只因为?,貌昂妙输了钱没地方撒气,而?她母亲恰好不小心在拖地时将?水溅到了貌昂妙脚上。
这间赌场开设所需的政府批文,全靠貌昂妙的地方官父亲吴梭温签署许可。没人会为?小小一个卑贱的清洁工,与地方官对抗。
可她的母亲,不能白死?。
玛芝在赌场等了这么久,就?是为?了今天。
玛芝发完牌,柔声开口:“现在请各位玩家下注。”
貌昂妙看看庄家,又看看闲家,咬牙纠结着,半天终于?摸出一块筹码,下注庄家。
赌桌对面的拉嘉见状轻蔑一笑,把?手上所有筹码一股脑儿?压在了闲家面前:“没胆量玩儿?什么赌博。”
“操,老子怕你不成?”貌昂妙咬牙切齿,将?所有筹码掏了出来,“这是我全部家当,都押庄!荷官开牌!”
玛芝往旁边使?了个眼色,庄家和闲家分别向?玩家展示牌面点数。
貌昂妙和拉嘉同时屏住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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