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了十几套衣裳来。”
乐无涯拆开一看,顿时目瞪口呆。
满满一箱,尽是女子服饰。
从中原仕女服,滇地蜡染裙,西北花锦袍,乃至采茶女的葛布半臂围裙,不一而足。
赫连彻显然是有些私心的,足足在里头塞了三套景族风格的衣衫。
配套的还有上等的胭脂水粉,以及金珠、蜜蜡、玛瑙、珊瑚等各种质地的饰品,哪怕一方小小抹额,都嵌着稀罕漂亮的猫眼石。
其上附有赫连彻亲笔所书的字条一张,字里行间皆是恨铁不成钢:“喜欢点好的。”
乐无涯:“……”
心计(一)
在乐无涯对着一套接一套的女装长吁短叹时,项知节在一旁真心实意地称赞道:“大哥人真好。”
他不开口倒罢,一出声,乐无涯便微微眯起了眼睛:“……大哥?”
项知节隐约听出话音不对,还没来得及躲闪,就被狠拧了一顿。
乌鸦不依不饶地追着他叨:“让你叫大哥,让你叫大哥!那我怎么叫你爹?!啊?!”
“他您可以不叫的。”项知节忍痛解释,“但您可以叫小七七弟呢。”
乐无涯脑中闪过项知是那张咬牙切齿的生动面孔,忽然心情大好:“……对哦。”
项知节低头揉着胳膊。
乐无涯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凑了上去,抚摸他刚才他虚虚拧上去的地方:“生气啦?”
项知节低着头,稍稍侧身躲了躲他。
乐无涯脸皮厚,不管不顾地拿自己的额头去顶他的。
下一刻,项知节猛地将他搂进怀里,翻身一滚,把乐无涯托到了他身上,捺着嘴角,眼角眉梢是藏不住的高兴:“老师,您多罚罚我,多冲我发发脾气吧,我真高兴。”
“嘿。”乐无涯拍了一下他的胸口,“世上有这样的道理吗?”
项知节将他往上举了举,目光灼灼:“老师就是道理。”
乐无涯看一眼他的伤处:“看起来是真不疼了。”
项知节这才后知后觉地不好意思起来,轻轻将乐无涯放回自己身上,把脸埋进了他的脖颈间,用自己脸颊的温度去烫他。
……
丹绥之事接近尾声,乐无涯带着所有王肃写给周文焕的密信,去见了周文昌一面。
乐无涯开门见山:“要是不想死,就把里头所有提到‘上命’‘皇命’的内容,都给我摘出来扔了。”
自打重生以来,乐无涯对眼下的场景再熟悉不过了。
他这一路走来,不避讳地说,就是靠把一个个人送到牢里,才稳扎稳打、步步高升的。
有痛哭流涕如陈大善人的,有不堪受辱撞墙自杀如邵鸿祯的,有被吓得疯傻痴呆如侯鹏的,有从容认输如卫逸仙的……
在这群手下败将中,周文昌倒是别具一格。
他在监狱里待了几日,万事不理,竟是圆润了不少。
看来这十年,他过得实在不算顺心。
听了乐无涯的话,他低头顺从地动手挑拣起来。
经过这些年的磋磨摔打,周文昌早琢磨明白了不少事情。
闻人宪台这是在保他的命。
此案若是想把王肃拉下水,其结果就只能是王肃“擅权”,而非是“奉旨”,才能一举将王肃扳倒。
想不触怒天颜,怕是不大可能。
既然最后都是要打皇上的脸,那倒不如挑个轻点儿的、不叫他恼羞成怒的打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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