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公子一句话卡在喉咙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最后只能愤恨地一甩袖,往内室里去了。
当然他也没进去,只是站在珠帘外伸长了脖子往里瞧。
楚袖也不动声色地借着收药材的名头靠近了些,宋公子一心都在内室里,倒也没注意到她的动作。
太子进去,秦韵柳自然是让开了位置,此时正站在一旁,将宋雪云的近况一一告知太子。
虽说这些话都是每日递到书房的报告里会写的内容,但秦韵柳还是复述了一遍,方便太子对着宋雪云本人来一一比对她们这几天的成果。
“太子妃的体温虽保持在了一个稳定的范围,但长此以往,依旧会有不可逆的损伤。”
“下官遍寻医书,未能寻得什么一劳永逸的法子。”
“听说苗疆有一换血之法,似能治体寒之症,或许可以一试。”
“不知太子殿下意下如何?”
太子握着宋雪云的手,一手抚在她苍白到有些透明的面容之上,鬓间的发丝垂落几许,遮住了他的瞳眸。
“秦女官以为,何人是这换血的最佳人选?”
捉狐01
秦韵柳没有说话, 内室一时之间针落可闻,偏偏此时宋公子像是站不稳似的,整个人一头栽进了内室里。
他身量虽不高, 体型也瘦弱, 可无奈珠帘也承不住这么一个大活人的份量,被他这么一扯登时便帘断珠散, 洒落一地,还有不少蹦跶着滚落到了太子脚边。
他趴在光可鉴人的木地板上,身下压了不少拇指大的东珠,硌得他龇牙咧嘴,最后还是摸着地板自己坐了起来。
“太子姐夫, 这都是意外,小、我不是故意的。”
“且放心, 我待会儿就命人把这珠帘穿好……” 说了一半,他又觉得不太对, 便又换了个说辞, “待会儿我亲自把它穿好 ,姐姐醒来看见了一定高兴。”
他方才也听见了秦韵柳所谓的换血言论,但他并不认为是什么难事。
姐夫贵为东宫之主, 想要人来放血还不是几句话的事, 便是再不济,还有他愿意给姐姐换血,无论如何, 姐姐的病都是有救的!
“说得也是,云儿平日里最为宝贝这道珠帘, 每次瞧见都心情不错。”
太子弯腰将一颗东珠捻起,对着宋公子扯出了一抹笑, 而后将珠子往那方向一抛。
“秦女官,这法子你可以用,寻人随便寻。”
“若是有什么要求,直接和明轩说就是了,他与云儿是姐弟,不会有人比他更上心了。”
宋明轩手忙脚乱地将那珠子接住,也答话道:“只要是姐姐的事情,我在所不辞!”说罢还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做保证。
“既然如此,那下官便先下去准备了。”
秦韵柳告别太子,路过宋明轩时停了下来,温声道:“还请宋公子移步,下官有事要同公子商量。”
“好好好。”宋明轩迭声应了,对着还坐在宋雪云床边的太子扬了扬手中明珠,“太子姐夫,那我就先走了,放心,我一定能将姐姐治好的。”
“放手去做,有什么事,孤给你担着。”
有了太子这句话,宋明轩登时便眉开眼笑,信心十足地大踏步跟着秦韵柳往外头走,路过楚袖和初年时也将方才放出的狠话忘了个干净。
楚袖万万没有想到,太子竟然答应了以血换血这种凶险的法子,非但如此,就连一向是个刺头的宋公子都同意了下来。
这种偏方自古以来便少有人用,经常是走投无路之时才会用上。
以楚袖几十年的见识,也未曾见过一个换血成功的案例。
她心中直打鼓,手上拿着的戥子倾斜都未曾察觉,还是初年喊了她一声,方才回神。
“怎么了?”
初年从她手中拿过戥子,将之放置在一旁,语气和缓道:“秦女官走前让我们俩把殿中的药材收拾了,然后去太医署帮忙。”
她方才走了神,也不知秦韵柳到底吩咐了什么,只能向初年问询,“去太医署帮忙?我这资历怕是不够吧。”
在这方面,她倒不是自谦,实在是医药之道难学,临时抱佛脚得来的知识,到了正经活用的时候自然会露马脚。
初年如何不知她资历短浅,但秦女官既然如此吩咐,必定是有她的道理在。
虽不知具体是要做些什么,但总归不是些太难的事情,是以她温声安慰楚袖,让她不要过于担忧。
“莫要担心这些,太医署人才众多。若真要做些什么重要事情,也用不到我等资历浅的人物。”
初年乐观,楚袖却不如此想。
且不说秦女官提出来的凶险法子,单是为太子妃诊治一事,就够太医署的太医们头疼了。
那日殿外太医跪了一排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只能希望那些德高望重的老太医医德颇佳,还敢来帮忙了。
两人将外室里摆着的药材都收起来了,太子却还没出来,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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