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抱?提点他和旧爱再续前缘不妥?不是,他管得着吗?他爱守寡自己守个高兴,非要谁都陪着他守么?
尉迟莲很不高兴,他不高兴,看什么都不顺眼。叁个孩子憨头憨脑,齐刷刷凑到跟前,六只眼睛放在他身上,他真烦死了。
金凤劝说:“父亲要不要去陵阳?还是,去京城散散心?”他翻了个白眼,疯了才去陵阳看他爹那张老脸!至于京城吗,更不要提了,去了就是丧权辱国!
紫鸾叮叮咚咚弹琴,尉迟莲厉声问:“你弹什么!”他吓得一颤:“湘、湘妃怨。”尉迟莲听不得这个字,斥道:“丧气!弹些喜庆的!”紫鸾哆哆嗦嗦改了,心想,可不就是丧气么,爹一大早横眉怒目的。
银瓶献宝一样捧出盒子,说:“新鲜出炉热乎点心,爹,大家都尝尝。”尉迟莲也反省自己失态,生硬问:“样子还成,什么点心?”银瓶笑嘻嘻说:“萧美人点心!”尉迟莲咬牙切齿,骂道:“滚!”叁人还叼着精巧的菊花糕,迷惑不解,姐妹俩夹紧尾巴告退。紫鸾搂琴,也要随姐姐溜掉。尉迟莲喝道:“回来,你跑什么?”他硬扯住儿子,扣在身边,恨恨说:“外头不是不着调就是不正经,你哪里都不许去!”
他在家里祸害了叁天,姐弟仨苦不堪言,银瓶最爱笑,也变成了苦笑。尉迟莲看着也不舒服,勉强去赴会消遣。
大家吃吃喝喝,又聊到刺绣上头。他们传看玩赏弹墨裙子,叽叽喳喳,问他怎么看,他敷衍说好。主人得意说:“难得你首肯,也不枉费我熬了一个月。嗐,别弹阳春白雪,我这是山水的裙子,给我弹潇湘水云!”
尉迟莲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主人看他脸色不好,劝道:“我知道你不自在。”尉迟莲忿忿:“我哪里不自在?”
主人又说:“他们都说你自由自在,只有我知道不是这样。”尉迟莲更加嘴硬:“的确只有你知道,我都不知道自己哪里不自在!”
主人叹道:“一个人确实很难熬啊,但我信你守得住。”他无能为力,你信吧,一信一个不吱声,我都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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