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日就要自请封地离都,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岂不是两全其美?
字面上唐绮没有为连易解惑,但话里话外已经说得很清楚明白了。
这是在告诉连易,她无心争什么抢什么,连易再一想鹭州,心中是一片澄明,他听懂了唐绮话里的意思,脚下步子一顿,抬手拜道:多谢殿下成全。
唐绮无言,含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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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公主府小院的女使们忙里忙外,张罗着开饭。
唐绮解下披风,直接递给旁边立着侍奉的小菊,坐定后就牵起燕姒的手。
一会儿我有事想同你讲。
周围都是人,燕姒想把手抽回来,拽了两下没拽动,只好作罢,随了她去,颇是无奈地道:你怎么像个小孩子似的。要讲什么事?
唐绮近日学会了卖乖,她总是用一种弱势的、可怜的眼神,注视着燕姒,而后特别无赖地道:我乖一点,夫人就会原谅我。
好啦。燕姒说:已经原谅了,你坐好。
唐绮坐不好,她跟突然没了骨头一样,坐在一起上半身就往燕姒身上蹭,要么倚着,要么靠着,腰软了,背也挺不直。
厅内侍奉的女使们在偷偷窃笑,泯静扫眼四周,用眼神遣退众人,自己布好菜,也跟着退到门外,把难得的空闲留给了两位主子,让她们尽可能好好独处。
人都走了,燕姒伸手轻轻推唐绮的脸,笑道:还让我吃饭吗?
唐绮登时坐直:吃!
二人各自拿筷子,端碗拣菜。
燕姒还在病中,吃食清淡,除却一碗松茸鸡丝粥,桌上只摆几样素食,清炒小菜,她嘴里没什么味道,各样都挑得少。
唐绮在一旁拿着馒头啃了两口,喝了粥,就赞叹道:好久没这么吃过了,还是得有夫人在,我跟着沾沾光。
她把蜜枣焖时蔬里的蜜枣夹起来,往燕姒嘴巴边上送,舔着脸笑盈盈地,等着人张嘴来吃。
筷子已送至眼前,燕姒耳根泛起红,幸而厅内桌前没有旁人,便飞快用了。
吃完枣,燕姒又接着刚才的问:这会儿没人,殿下到底要与我讲什么事儿?
唐绮笑得满意,她说:不着急,用过饭,咱们回房去,我再同夫人细说。
明明是一句十分正经的话,但由于接连着几日,唐绮每晚又抱又亲,没完没了的,燕姒有点怕她了,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对味儿。
她想岔了,耳根的红迅速蔓延上脸颊,再瞟一眼唐绮,这女人已经跟个没事儿人一样,又开始专心致志地啃起了馒头。
饭后,唐绮拉着燕姒回寝房,长身挡在房门口,对外头的一干人等道:离远一些,此时不必伺候。
泯静颔首应了,她不多问,转身吩咐其他人各司其职,主子说现在不用伺候,晚些时候还得沐浴更衣,这个时辰,便该交代下去,让厨房烧洗澡水提前备着。
唐绮在众人四散时,打量了廊柱上靠着的护卫一眼,而后关起门。
小院里挂起灯笼,夜风呼呼吹,澄羽抬眸看了看天穹厚实云层,挺身离开廊柱,迈步往庭院里走。
他夜视能力强,就算没有灯笼照亮,也能看得清楚路。
前方不远就是芙蕖池,里面的蛙鸣起起伏伏,绕过池子,再走十来步,便是嶙峋叠嶂的假山,先前半年多里,他时常在假山这儿打拳。
此时庭中没人,澄羽快步穿过了假山,黑夜里浅青色的引路蝶亮起荧光,带着他往一颗老树前靠近,这颗树长在这里年深月久,早已枯死,古怪的枝桠奇异伸展,因过于庞大没有被风雨摧折,只是磨平了棱角断点,于黑夜中显得有些诡秘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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