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凌成他们要出国,就需要特派工作组的审核,所以这位女公安见过他的照片,也见过他的档案。
一位导弹专家,但居然那么年轻,还文质彬彬的。
而且那双眼睛虽然有点冷,但是既有神又好看,叫人忍不住的要看。
女公安想跟他多聊几句的,但这时档案科的工作人员抱出一只好大的皮箱子来。
赵凌成认识,那是他母亲的行李箱。
他掏出钢笔问:“只要核验完,我就可以带走它了?”
女公安抓起箱子上写的密密麻麻的清单,皱眉头说:“时限太久,纸都烂的不成样了。”
再说:“好像物品还不少,要不到隔壁,慢慢翻检吧。”
被打为特务二十年了,物品清单都已经成絮状了,林蕴才能翻案。
赵凌成却爽快签了字,抱起箱子就走,并撂了一句:“不用了,谢谢。”
那是公安搜集的林蕴的罪证,而她的金银细软早转到了香江,这箱子里也没什么贵重物品,不过是些她在军统时的书信和各种任务的签字罢了,核对它们也没什么重要。
重要的是,在秦小北老妈垮台后,赵凌成终于能为母亲正名了。
她的间谍档案将被抹销,她故居上的木板和砖头将被整个拆除。
赵凌成也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去看看他母亲曾经生活,起居过的家了。
目送他离开,女公安自言自语:“怪不得能搞导弹呢,人倒长得挺俊俏,但性格有大问题,又呆又冷的。”
但那只是因为,她是陌生人的缘故,赵总工不但不冷,而且可会笑了。
也是巧了,他刚出了公安部,正好看到媳妇从一辆满是人的公交车上挤下来。
她向来不穿像个直桶桶一样的解放装,嫌它既没腰身还土气,她扎的长发,但一般都是盘起来。
可她今天不但穿着解放装,还梳了两条乌油油的麻花辫。
如果脸蛋再黑点,她就是他初见时的样子,一身乡下人的泥土气息。
而她这样搞,一看就是在耍花招,但不知又是什么花招。
她没看到赵凌成,径自奔向等着接她的雷鸣,笑着说:“首都果然不一样,空气里都弥漫着革命的芬香,我才到首都,但已经觉得自己的思想又进步了不少。”
再摇雷鸣的双手,她又问:“我的手下曾风呢,是不是被你们关押起来了?”
赵凌成本来在笑,但是笑容逐渐滞住。
他还回不了家,可是媳妇居然来首都了,天知道刚才看到她下公交车时,他心里有多惊喜。
但总不能,她坐了三天四夜的火车,是上首都专门来捞曾风的吧。
曾风个驴日的,他凭什么,他配吗?
查房
因为赵军事先拍过电报, 所以雷鸣知道陈棉棉的来意。
他负责调查秦小北一家的案子,时间也不多,得抓紧时间办正事。
看手下从公交车上扛下编织袋,他也帮忙拎了两只。
边走他边说:“小陈, 关于曾风, 咱们就先不讨论了吧。”
再说:“计委离这儿也就两站路, 咱们步行过去, 东西我来帮你送,但是小陈,不是我不给老军长面子, 不帮你办事, 而是首都情况比较复杂,最近所有的大单位全都在关门搞自查,尤其是计委, 李部长人又比较谨慎, 他也不可能见你的。”
陈棉棉这趟来, 是准备来见计委和教育部的一把手的。
来之前她就听说过, 现在首都风声特别紧。
因为秦小北一家出了事, 部委机关全都在搞内部自查, 领导们当然也是天天开会。
而像她这种十级小干部,一般来说领导不发函, 她连单位的大门都进不去的。
何况她还是不请自来的,计委的大领导又怎么可能见她?
陈棉棉不仅带了四个大编织袋, 还背着一只大绿书包, 提着沉甸甸的旅行袋。
她说:“特别感谢雷公安您,在这种特殊时期您还愿意招待我。”
再说:“要没有您帮忙,我这些土特产怕都送不出去。”
雷鸣说:“咱们是一家人, 我帮你是应该的。”
不到首都不知官小。
首都可是一块砖头丢进人群中,能拍死十个大领导的地方。
陈棉棉还是要给一个国级单位的一把手,部长送礼。
而她都不是九品,只是个十品的绿豆官。
如果没有雷鸣帮忙,她准备的沙枣和各种文件资料很可能送不出去。
甚至,她连机关大院的门都进不去,就会被公安以寻衅滋事为由给抓起来。
那也是为什么赵军一听她要上首都,就要先帮她找雷鸣。
朝中有人好做官,送礼也得托关系。
走了大概两站路,就到计委办公大院的门外了。
陈棉棉和雷鸣,帮她提行李的小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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