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颤了颤。被急躁冲昏了脑袋的二人也不管这声会不会吸引到旁人,使劲往里冲,蒸屉椅子倒了一地。
李泥鳅率先跨进来,脚才落地,就踩着了那堆还泛着红光的煤渣。
“我的娘!”
一声短促的痛呼从他喉咙里挤出来,滚烫的温度透过薄薄的鞋底直往肉里钻,他整个人跳起来往前蹿了两步,疼得直龇牙。
后脚跟进的赵黑鱼没防备,被李泥鳅人一带,脚下也结结实实踩进了煤渣堆,“嘶”的一声倒抽冷气,疼得瞬间弓起身子,烫得他原地甩了两下脚。
卫锦云躲在暗处将绳子使劲一扯,油罐子里的头当场倾泻而下,溅了二人满身。
二人还在捂
着脚,又被淋了一头油,看不清眼前,脚步一乱就将地上的煤渣踩了个遍。
李师晚突然尖叫起来,“你们是哪来的小贼?是要来偷东西吗?”
她用力端起准备好的所有米粉面,往这二人身上就是一倒,随即她一手就绰起跟了她几年的铁锅,另一只手拿起铁勺,用力将锅子敲得梆梆震天响。
李师晚愈喊愈响,“两个杀千刀的小贼!眼睛生在头顶上?闯到老娘厨房里寻死!”
门后的阴影里,卫锦云始终屏住呼吸,眼看两个水寇的注意力全被李师晚突如其来的疯劲吸走,一个被煤渣烫得直跳脚,一个正使劲的抹脸上的面粉。
就是趁现在!
卫锦云膝盖使劲一弯,像只弓着脊背的猫,身体几乎贴到地面。她借着门板的掩护,悄无声息地从两人身后的缝隙里钻了出去。
她出门时用脚尖,几没有发出半点声响,转身的瞬间,她甚至能听见身后李师晚还在大喊“抓小贼啊!快来人抓小贼啊”。
卫锦云不敢有丝毫停顿,弯着腰贴着墙根往前冲。等跑出两步后,她才直起身,拼尽全力在木廊上狂奔,呼救声响亮又急促,“有水寇!快来人!有水寇闯进来了!陆大人,陆大人,陆大人!”
卫锦云将浑身所有的劲都用上了,便是上那二楼都是四五台阶一跨,碍事的百迭裙被她使劲攥在手里,她只知晓她要再快些,李师晚一个人在厨房里对着两个拿刀的水寇!
她疯狂地闯进了船宴,陆岚听到呼救,见到了急得泪流满面的卫锦云。
“陆大人厨房里有水寇,晚娘一个人”
她话还未说完,陆岚就已经从二楼的廊台处直接一跃而下。
卫锦云的声音在空旷的木廊里炸开,而厨房里,两个水寇还在被李师晚缠着,一个被铁勺敲在了胳膊上,一个正试图抓住她挥舞的手腕,直到听见卫锦云渐行渐远的呼救声,两人才猛地反应过来。
这厨房里有两个人!
“李师晚你这个死娘们,你敢耍我们!”
两个水寇本就被烫得一肚子火,眼下厨房跑了一个去搬救兵,眼睛里的戾气蹿了上来。
这画舫停得这般远,水兵哪里会这么快赶到,他先捅了这个,再去抢夺开溜。
“老子送你去见龙王!”
李泥鳅终于按捺不住,抓着短刀,带着狠劲就往李师晚那儿刺去。
李师晚吓得往后一缩,手里的铁勺也掉在地上,下意识攥紧了她的大铁锅。她心里想着她的名声还未走出平江府,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她明明自己也是个胆小的,被这刀刺了肯定很疼
那短刀剐过她的铁锅后,周遭忽一声闷响,像是皮肉撕裂的声音。
持刀刺向的李泥鳅突然僵住,握着刀的右手手腕上,一支羽箭正从肉里穿了过去,箭尾的翎毛还在微微颤动,鲜血顺着箭杆往下淌。
“啊!”
他疼得惨叫出声,短刀旋即落地。
李师晚惊魂未定地抬头,就见门口一身烟霞色罗绮褙子的陆翎香,手里还握着拉满的弓,眉眼冰冷,“你把晚娘刺坏了,我以后还怎么去请她做筵席?”
她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双腿一软扶住案板。
赵黑鱼本举着刀,身后刮过一阵风,展文星不知何时已绕到他身侧,手一用力,长刀架在了他脖子上,冰凉的刀锋贴着脖颈之处,“再动一下,脖子立刻就断。”
赵黑鱼的刀掉在地上,浑身僵住,刚才那股凶劲全没了,只剩下筛糠似的发抖。被箭射穿手腕的李泥鳅还在痛呼,却被陆翎香冷冷一瞥,吓得把后半截惨叫咽了回去。
这不是文人的画舫吗,怎的展文星会在这里,还有这个女人是谁,怎的这般狠。
“晚娘!”
卫锦云回了小厨房,奔到李师晚跟前,将她一把抱住,“有没有受伤,哪里疼不疼,我们马上就去看大夫”
“没事。”
李师晚笑了笑,用手巾给她擦了擦眼泪,还伸手指了指一旁铁锅,“关键时刻,还是我们的家伙什有用啊。”
没有这跟了她多年的铁锅挡住,她早就被那水寇给一刀刺了,真给龙王做菜去了。
被展文星按在地上的赵黑鱼正抖得屁滚尿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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