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他去侧屋里看过,朴素简洁,没有鲜明个人物品,没有人气,好像有一段日子没住过人了。
他猜测,男人应是翎王,既然翎王在此悠闲度日,云星起有极大可能在泰山中,且没有生命危险。
白日,他躲在一棵枝繁叶茂大树上休息,深夜出去寻人。
今夜,风大无月,透过树杈望出去,到处是黑乎乎一团。
运轻功寻人怕是会比往日艰难些,他有些累了,想等风小些动身。
树下,是一片宽敞空旷天台,他多日来待在树上,白天黑夜鲜少看见过人。
今晚,他看见一人顶风推开殿内大门,走到天台上。
那人身着一袭白衣,被风吹得恍若一团白雾,向着天台边缘而去。
到了栏杆边,抓住护栏毫不犹豫骑跨在上面。
他以为对方要跳崖,没想到那人尽力伸出一只手去抓探出的树枝。
行为怪异,身形眼熟,燕南度好奇地凝神辨认,一阵强风呼啸而来,刮走遮掩在视线范围内的枝叶,他一下认出,那是云星起。
心跃动而起,脚尖轻点,好像是风把他吹得飘至天台上,无声无息,云星起没察觉。
想诉说出口的话很多,风一吹,好像全没了,最终吐出一句打趣的话来。
云星起认出来人是他,暗淡双瞳汇聚出一点星光,说出一句点明他身份的话
他手紧紧捏住刀柄,嗯了一声。
从栏杆上翻下,云星起双脚踩在石板上,他上下浮动的心落回远处,明知故问道:“你来干什么?”
燕南度嘴角往上一勾,“你说呢?”
云星起一下愣住,不知该如何回答。
现在逃走吗?可是他没有收拾行李,不对,他压根没有行李。
长安、壁画、翎王,脑海中闪过许多需要他去操心的事,可是眼前燕南度来了,仿佛不需要他去操心了。
今晚天气不佳,没有月亮,云星起一到晚上,视力会下降些许,他愈加看不清对面男人的表情。
可是,对方会从翠山一路跑来找他,大概率是来救他的。
为什么会跑这么远来救他他双颊微烫,不愿深想。
垂在身侧的手捏了捏衣袍边角,他说:“来带我走?”
风从二人之间越过,燕南度说:“你想去哪?”
云星起看着他,说:“随便去哪都行。”
燕南度笑了,他知道少年没看见他在笑。他想起二人初见,他调戏了对方,那时他问云星起愿不愿意跟他走。
少年拒绝了,如今,他同意了。
他没有说话,缓缓靠近,云星起没有后退,缓缓抬眼看他。
男人出乎意料弯下腰,一手抱住他的膝盖,一手伸进他的胳膊下,一个使劲把云星起整个人抱了起来。
惊得云星起瞪大双眼,双手下意识抱住他的脖子,急忙说道:“诶诶,别,放我下去,你先放我下去。”
他不敢轻举妄动,两人离栏杆太近,峭壁深不见底,仿佛有一股吸力,差点以为自个要一头栽倒下去。
另外,他不太习惯被这样抱着。
见他抗拒,燕南度没有勉强,将他稳稳放回地面,云星起脚一沾地,垂下眼轻声说道:“其实,我不希望你来。”
“为什么?”男人垂眸看他,把“难道你在外面有别的野男人了”这句话给咽下了。
云星起抬眼看他,认真地说:“我怕你会被王爷抓走。”然后逃不出来。
“别怕,”燕南度声音沉稳,“我轻功好,他们追不上我。”
几点疏星点缀在浓黑夜幕上,山峰沉默地匍匐在大地上,轮廓模糊,像是一只趴卧于天地间的巨兽。
山风在树林间穿梭,卷起落在地上的枯叶,将其送至不知名处。
从天台而下一段路,云星起不让燕南度抱他下去,一是不安全,二是费力,主要是不安全。
退而求其次,燕南度背了他一段,过了峭壁,周围光秃秃一片,没有高耸林木遮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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