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着王忧是在的,不一起上山,王忧一个异乡人估计不认路。
王忧手扣住茶杯,思索一番,茫然摇头:“伊夫人带路,我跟在伊夫人后面,你和燕兄在我后面,至于是不是有马车经过,我不记得了。”
他顿了顿,语气打趣道,“当时背你的人不是燕兄吗,你怎么不去问一下他,方才不是他将你送到门外”
云星起沉默了,没接王忧话茬,好一会开口:“你还有什么事吗?”
王忧:“说几句就赶我走?”
云星起脸上显出几分倦怠:“我累了,要休息,不像你,估计是睡到傍晚才醒的吧。”
王忧被说中亦不脸红,凑上前去,“今晚我和你一起睡行不?”怕明早一醒来,人又不知不觉跑路。
云星起犹豫,可王忧到底不是燕南度,他俩之前在长安没少一起抵足而眠过。
何况有王忧在,估计燕南度不好直白表现什么。
“随你,别打扰我睡觉就行。”
翌日清晨,云星起与王忧一同下山。
阳光格外刺眼,王忧一边揉眼睛一边打呵欠,“渺渺,我们要去哪啊?”
今早,他俩甚至没吃早餐,王忧昨天白日里睡多了,晚上不太睡得着,躺在床铺外边点灯看书,看至月亮歪斜,才进入梦乡。
云星起不是会被烛火影响睡眠的人,人一沾上枕头歪头没了声。
一大早,云星起比他醒得早,说是要带他下山去吃早点。
挺好,王忧没在垂野镇吃过早餐,意识没醒,身体已跟着洗漱好,转眼间走在下山小径上。
云星起一手搭在额前,眯缝起双眼,“先下山再说。”
下山后,云星起带王忧去了昨日三师兄带他去的琼宴楼吃了早茶。
两人吃饱喝足,走在街道上,王忧没想去的地方,由好友一路领着。
最终停在胭脂铺霞生处前。
“你要买胭脂?”王忧一指招牌,琢磨出是胭脂铺,转头问道。
云星起含糊嗯了一声,撩开袍子跨进店铺门槛。
本担心何落青不在,一进门,一袭浅青罗裙映入眼帘。
“小公子,”何落青一眼认出他,露出得体笑容迎上来,“昨日买的胭脂好用吗”
云星起礼貌笑回:“是送给我二师姐的,何姑娘推荐的,想来应是好用的。”
视线随意扫视一圈周围琳琅满目的胭脂水粉,话锋一转,“对了,何姑娘,我想问一下,你家店铺内有遇水不化、色泽鲜艳的胭脂吗?”
何落青微笑摇头,语带歉意:“没有。胭脂多以花汁草木调和而成,遇水不化,怕是深夜对镜难以卸妆。”
云星起早有准备,追问道:“那何姑娘知晓,有什么材料,方能让胭脂遇水不化,保持色泽鲜艳?”
何落青双手抱胸,微微偏头,做思索状:“未曾听闻过,若小公子有需求,可前往颜料庄询问一番。”
她的回答和打太极一样,与云星起一来一回,滴水不漏。
没法,云星起颔首,望一眼整齐摆在店铺当中的锦盒。
“何姑娘所言极是。既然来此,不如你再替我挑一盒好胭脂,”顿了顿,补充一句,“以备之后送礼所用。”
观察到他的视线,何落青拿起一个锦盒,双手递给云星起。
“小公子请看,这是初秋新品,‘千日红’,香气典雅,色泽艳丽,用锦盒包装,是最适合送礼的。”
接过锦盒,云星起随意打开一看,内壁一层黄色丝绸,衬着一枚精致花样式胭脂膏。
他不懂,拿给王忧看,王忧也不懂,二人不懂装懂,佯装仔细打量一会,互相莫名点头。
觉着时间够了,递还给何落青。
云星起:“何姑娘,这盒挺好,我要了。”
接过锦盒,何落青拿在手中走去柜台。
跟在后面的云星起说:“在下才疏学浅,想麻烦何姑娘替我写几句应景吉祥话,随红笺附在锦盒内。”
已进入柜台后的何落青面露难色,婉拒道:“多谢小公子抬爱,我字练得不好,怕是会扫了小公子一番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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