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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2 / 2)

与桌上太岁无言僵持一阵,最终从一边行李箱里摸出一条黑布一扔,给严严实实盖住了。

眼不见为净,顺手掏出身上火折子,点燃了一边烛台上的蜡烛。

一星明亮火光在房内展开,照亮了云星起周身空间,一个想法随之猛地钻进了他的脑海里:他是不想长生没错,可他想知道徐府一案的真相。

所以奚自送了笔记和太岁给他,因为它们是徐府的真相?

不对,它们是之前芳原城失踪人口的真相,笔记主人徐觅为何被杀的真相他尚不知情。

根据之前猜测,不会真是奚自误闯徐府,不巧撞上豢养太岁的残忍一幕,于心不忍,因而杀了罪魁祸首徐觅?

他说他详细查过,此药对他女儿的病没有用,太岁在笔记中记载效用是长生,对疗愈病症无多余记载。

如果是奚自出于正义杀的徐觅,又为什么要把死者头颅放在府衙门匾上方?

纯挑衅吗?

或是为了引起京城下派转运使的注意?

笔记中说起过,徐府在芳原城内的人脉可以压下案件影响,但若是京城转运使前来,估计是不抵用了。

看样子,若不是徐觅头颅被人立在了府衙门匾上,一下闹得满城风雨,他儿子徐怀是断不会去报案的。

甚至不惜在之后坚定提出撤案,要不是他家在芳原城有点威望,这一出早被拖下去打板子了。

是不是知府也参与了其中?

记得之前去府衙给燕南度做人证,知府态度敷衍,十分痛快地结了案。

之后几乎可说是迅速的,城内一下解除封城,大家伙喜迎七夕。

他对长生之道是不感兴趣,不代表另外一些人不感兴趣。

然而带着答案想过程,得到的不一定是真相。

现在的他是想破脑袋想不出个好歹来,不自觉一低头,一点金属反光闪了他的眼,一下看见了之前不小心插进木地板的小刀。

把客房木地板给弄坏了,会不会让他赔偿啊

先把小刀抽出来再说。

一只手去拔,没拔动,不是,掉下去插这么深的吗?

捋了捋袖子,双手一使劲,拔出来了,用力过猛人一下跌坐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等等,奚自是怎么知道他想要知道徐家一案真相的?

他一边归刀入鞘一边盘腿坐在地板上沉思起来。

清楚记得,第一次遇见对方,是在他走出池玉露家后一时好奇心起去往徐府,为躲避轿夫躲进巷子里无意中听见了深处传来的歌声。

他与奚自见面交谈不过两次,没有一次提起过他想要知道芳原城徐府前任当家人断头一案的真相。

难道说,奚自第一次遇见他的时间,不是他第一次遇见他的时间?

抬头望向窗外,一侧深灰天幕快速转为浓黑,一侧天际晚霞正浓,对面街景隐入朦胧,晚风微凉,一缕缕吹进房内,他侧对窗口而坐,吹得他发丝浮动。

想起来了,之前有一次同样是在傍晚,他与燕南度并肩走在黄昏街道上,询问自府衙出来的对方知道多少徐家一案的内情。

在他说出他知晓徐家当家人头颅被放置于门匾上后,燕南度脸色霎时变得严肃,周身氛围顷刻间变了,扭头张望,就好像在看不见的角落里有人在窥探他们。

直觉告诉他,此地不宜久留,所以在燕南度拉他走的时候,一声不吭跟着走了。

是那时候吗?

假设那人是奚自,他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在街道上窥探他?

难道他在京城见过“侯观容”?

“云星起”当然没名气,可“侯观容”不一样。

以前在京城,他一画成名后,宴席邀约如落叶般纷至沓来,有些实在不好拒绝,从早到晚酒席吃得数不胜数,有人单方面对他印象深刻,不是没可能。

但他说起自个会画画时,奚自脸上的惊喜不像是提前知晓的。

楼高风大,一阵风透过未关的窗户强势刮进房内,将剧烈跳跃的烛火倏地吹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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