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尽的话是什么意思,白纱布下传来一声细微轻笑:“不怪你们,一直以来包括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原来在一个月前,池玉露哥哥池晴方写的一封信转送到了她的手中。
他并没有如众人所预料的那样葬身沙场,他是被敌军俘虏去了。
日复一日在敌军中做着劳役,枯燥繁重的日子几度让他遗忘了时间。
一切结束在又一次敌我两军冲突中,他趁乱逃了出来,顺道加入了故国军队。
后加入到军队自然不是原先的队伍,而战事比之前激烈许多,他跟随军队辗转边疆各地打仗。
彼时军队移动频繁,池晴方在逃出来后不久给妹妹写了信,不知何缘故,她竟一封信没收到过。
今年,池晴方因伤病自前线退下,通过上司介绍,在一座城得了一份官职。
职位不高,养活自身之余,能够存下一笔钱财,于是他趁闲时给妹妹写了一封信,希望她带父母亲来投奔他。
当池玉露终于看到信之时,父母早已因意外客死他乡,甚至尸体都找不着,是她守孝守完了三年。
村中再无旁的亲近之人,于是她打算收拾完家里各项事宜去找哥哥,没想到,人未走先被宋府人给绑去了。
在场听完来龙去脉之人大多面露唏嘘之色,哥哥好不容易从战场上活下来,谋了一份职位,到头来父母仙逝,妹妹差点被人绑去。
好在有人救下了她。
云星起:“池姑娘,你哥哥在哪座城市任职?”
他打算送她一路,池姑娘一人走多少有隐患。
虽然他不会武功,两个人走总比一个人独行安全。
对面女子低头回忆了一阵,“是芳原城。”
一听城名,云星起心下倍感熟悉,是不是之前在哪里听见过?
他没想明白的,一边的燕南度率先出声:“芳原城吗?我熟悉。”
他皱眉一脸疑惑的看向男人,男人正目光沉静地看他,眼神中有种我早猜到你会忘记的了然感。
等等,等等,芳原城不会是之前燕南度叫他路过有空去转转的那座城市吧。
“哦,是芳原城啊,”刻意避开男人视线,转头去看池玉露,顺带给自己找补,“是我之后打算去的一个地方。”
池玉露眼神骤然亮起,“是吗,你之后打算去芳原城?”
“对,我们可以一起走一路了。”
去得晚不如赶得巧,干脆现在决定去。
“好啊,我们一起走。”边说坐着的池玉露边挪动几步,亲昵地凑到云星起身边的位置。
“我也和你们一起去。”一道低沉男声响起,池玉露与云星起同时抬头看向出声的燕南度。
瞧见二人看他,他解释道:“我本就计划去芳原城,何况,我更熟悉芳原城怎么走。”
一听半路冒出来的陌生男人要与她和云星起同行,池玉露抬头越过云星起不虞地瞥了对方一眼。
不曾想,对方个高,坐下也高,正在俯视着瞧她。
男人面部轮廓深邃,眼中的光凌冽刺人,仿佛一把开了刃的刀,在日光下反射出寒光,看得她眉头一跳,不服输似地和人对视一眼方才挪开视线。
她先是在心底骂了一句脏话,随即腹诽道:看什么看,明明是我先。
两人视线错开,燕南度无事发生一般低头去看旁边的云星起,少年完全没留意到发生在他头顶上方的暗潮涌动。
他开心地挽住燕南度的胳膊,“你要和我们一起走,那太好了!”
这下子他和池姑娘在路上大概率不会出事了,有人出面保护他们了不是。
看少年一脸喜悦,池玉露不好说什么,默认接下来要和燕南度同行的事实。
乌篷船船舱内空间狭小,勉勉强强坐下五人,有一人在外划船,坐在船舱内的人不免贴得近。
今日,云星起衣服穿得有些随意,加上天气不冷,衣襟口被他微微扯开,垂眸能瞧见他一截纤细白皙的脖颈,往下是燕南度曾在梦中臆想过的胸膛。
上面当然没有他在梦中印下的章刻下的字,白晃晃一片,好似在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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