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你可得当心啊,这男的,有疯病,疯起来不是人。”
江向阳沉了沉脸,一巴掌拍开自己肩上的手,“我看你不像个人。”
“嘿,狗劲又犯了是吧……”
就在这时,
“咚咚。”
房门,被敲响了。
三人齐刷刷抬头,只听门后,一道男人的声音响起:
“方便进来吗?”
“方便!”
几乎同时,江向阳站起身,朝着门口就奔过去。
“滋啦”一声,门,开了。
时不悔立在房间前,风尘仆仆的,衣服上,还蹭了些许泥渍,他笑着,
“醒了?身体还有没有难受的地方?”
印象里,时不悔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宛若白檀般,矜持、贵气,可现在……
他浑身沾满了狼狈。
江向阳有些心疼,抬手擦了擦他脸上灰渍,眉眼一弯,
“有。”
云枢连声啧啧,指着那人,冲林星眠挖苦道:“看看,现在腰不疼了腿不麻了,连肋骨,都好利索了。”
林星眠连忙拽起云枢,二话不说就往外走,
“你们聊你们聊!”
时不悔进了屋,外套都来不及脱下,眼睛,却在他身上扫视着,担忧呼之欲出。
“是哪里……”
江向阳突然一把抱住了他。
“不舒服……”
时不悔的声音,戛然而止。
江向阳弯下腰,抵靠在他肩上,声音有些闷闷地,
“都不舒服,哪里都不舒服,你让我抱抱。”
“好……”
时不悔僵硬地抬起手,揉了揉他发顶。
刚刚云枢的那番话,像魔咒般,不断在他脑中盘旋。
江向阳收紧两臂,将时不悔牢牢锢在怀中,一分,一毫,都不肯懈下。
这人明面上淡淡的,看模样,对谁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可他知道……
时不悔,最重的就是感情。
他不敢想,伽罗摩在业火中,不断刺激他的那些话……
烈火灼伤在皮肤上,那种无助、悲凄、愤怒,近乎绝望的失控感,理智溃如穷堤,随时濒临崩塌……
江向阳真的不敢想。
时不悔一下、一下的,轻轻顺着他背,柔声开口:“怎么了?”
他没说话,只是抱着。
窗外夕阳渐渐落下,观景灯,从院外照向了玻璃,窗口处,投射出一小片阴影,笼罩在地板上。
江向阳用脑袋,在他颈间用力蹭了蹭,慢慢抬起头来,
“老时,这次对付伽罗摩,你有办法了吗?”
时不悔看着他雾蒙蒙的眼睛,哑然失笑。
“对付不了,就要哭鼻子了吗?”他抬手,揉了揉江向阳乱蓬蓬的头发,“有,放心。”
“还是……业火吗?”
时不悔一顿,可在江向阳执拗的目光中,他终是点了点头。
“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江向阳急了,声音,都染上些许哭腔,“有的,对不对?老时,咱们不去业火好不好,咱们不去……”
“你听我说……”
江向阳猛然抬起他的脸,一个吻,封住了时不悔后言。
“求你……咱们不去。”
时不悔怔住了。
“会有办法的,会有办法……”江向阳靠在他肩头,不停喃喃着,“我们来得及,来得及……”
时不悔心口,像是被什么揪住了般。
他轻轻拍着江向阳的后背,“好……咱们不去。”
“能赶上的,能赶上……”江向阳低声呢喃着,“都在,我们都在……”
这两句话,不断在时不悔耳畔回绕。
他搂着江向阳的手,微微一紧。
第一句话,是江向阳的梦魇。
而第二句话,是他跟江向阳说的,都在,我们都在。
……
不知过了多久,怀中传来细微均匀的呼吸声。
时不悔轻轻将人放平在床上,抖开被子,缓缓为其盖上。
他在床边坐下,替江向阳仔细撩开额前碎发,月光下,那张睡梦中的脸,却渐渐蹙起了眉头,脸色,也一点点苍白起来。
时不悔伸出手,掌心覆在他的眉心处,意识……逐渐交融。
梦境中,他看到了十岁的江向阳。
跟南河村幻境中见到的,不太一样,这时候的江向阳,个子更高些,周围环境不再是老宅,而是城区里最普普通通的商品房。
“阳阳,作业做完了吗?快点,咱们晚上要去外婆家。”
周瑞琴的声音响起,江向阳趴在床上,正不停摆弄着手边玩具,嚷嚷道:“不去!我晚上要去大壮家看奥特曼!
“反正外婆在那又不会跑,我下次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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