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来两,差着远了去了!
熟人之中若问谁最有钱,非明月莫属。
可庞磬拉不下这个脸。
他一个做叔叔的转头去找侄女儿要钱,像什么话!
况且他深知一个道理,要想关系好,最好别沾钱,一旦过钱就容易变味儿。
“说不得是咱们好高骛远了,许是老天爷的意思,不是咱们的就不是咱们的,随他去吧!”庞磬想得倒开。
他的意思是,既然对方后年就要退,不如再等等,届时价钱肯定更低,正好这边也攒一攒。
但是卢珍却不这么觉得。
她的想法和明月差不多,都觉得机会难得,现在孟于安还在任上,关系都是现成的,万一过两年他也换了,不管这一档的事儿了,前期做的功夫不都白瞎了嘛!万一到时候别人也想上位呢,也浪费了明月一番苦心安排。
而且早一步上位,光夫妻俩每年的俸禄就能多出来不少,更有许多便利,于前途也有益。
所以纵然庞磬勒令不许外传,卢珍思虑再三,还是决定跟明月商议。
打从认亲那日起,大家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既然是一家人,这件事就不能瞒着明月,没得生分。
“两千五百两买一个从六品官,确实划算。”明月说。
听说官场上分三个档,三品、五品、七品各自为界,三品以上多为真正的国之砥柱、朝廷栋梁,很多都是虚职荣誉,注定会青史留名的。这个不光要靠人脉和财力,更要看个人能力。
五品以上可以参加宫宴,算是正经的中级,能力、运气、人脉和财力缺一不可。
至于五品和七品之间,就很有的说了,尤其是武官,升迁任免户部并不大在意,只要地方官推荐、履历够了就行。
世人皆称七品为芝麻官,可见其微薄,虽有实权,然仕途有限,除非时来运转,否则基本没有进入朝廷核心的可能。
眼下庞磬是八品,较七品更矮一头,偏偏四海升平,无仗可打,可谓前途惨淡。
而六品就不同了,纵然实际地位和七品八品的文官差不多,但毕竟品级摆在那里,就不是什么人都能随意轻视的了。
此局意义重大,一定要拿下来。
“若来日叔父问起,婶子只管说是我从外面听来的,”明月当即叫人去取银子,“就说是我的意思。”
八品叔父和六品叔父说出去,差别可太大了。
卢珍当真感激不尽,忙写了欠条。
明月不差这几千银子,但卢珍坚持如此,也只好罢了。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更何况你还是小辈,我厚着脸皮借钱已说不过去,哪里能不写欠条!”卢珍正色道,又在欠条上写明白了每年还钱的金额。
晚间庞磬回来,卢珍依着明月的意思说了,庞磬听后果然又羞又愧。
“唉,虽说当初是各取所需,可石头还能捂热了呢,如今看来咱们真是占了大便宜了!”
若无明月从中穿针引线,庞磬这辈子到死也就是八品封顶了。
从六品啊,他正值壮年,只要脚踏实地好好干,死前怎么也能混到从五品了。
只要攀上从五品的门槛,逢年过节都有朝廷的特别恩典,后代还能受荫庇进国子学!这可是多少银子都换不来的无上荣光。
卢珍推他一把,“亏你长了这个大身板,关键时候又婆婆妈妈起来,说这些动听话有什么用,倒不如把实际的好处抓在手里,来日也好照应她。”
说是什么亲人之间的关心,可大侄女成长到如今的地位,早已不是区区八品小官能照应得了的了。他们若止步不前,来日只能成为对方的拖累,时候久了,翻来覆去说那些苍白无力的话只会叫人厌烦。
庞磬被她堵得没话说,细细一琢磨也确实是这么个理儿,只好按下不提。
晚间到底睡不着,庞磬就戳戳卢珍,“改天咱们找个有威望的人,帮着立个身后文书,你我百年之后家产一分为三,三个孩子各一份!”
夫妻俩只有两个儿子,那么第三个孩子说的自然就是明月。
卢珍乐了,转过脸来看着他笑,“谁稀罕你这点破铜烂铁不成?”
庞磬有点不好意思,不过还是梗着脖子道:“她稀罕不稀罕是她的事,咱们给不给是咱们的心意。”
投之以桃李,报之以琼瑶,总不能因为她有本事有钱就让她吃亏吧!
卢珍眉眼柔和。
两口子同床共枕这么多年,默契非常,早在庞磬开口时她就明白对方的意思了,方才不过说句玩笑话而已。
她吐了口气,想了想又补充说:“既要这么着,改日就给老大和老大媳妇去信,老二一家子也叫到跟前来,将此事原委原原本本说清楚了,也叫他们念着明月的好,省得来日起龃龉……”
倘或来日哪家的小子真进了国子学,也是他们姑姑的功劳!
名声打出去之后,城外织坊隔三岔五便有织户来投,对此,七娘和春枝自然乐见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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