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了?”
江平垂着眼,“内子怕是不好了。”
明月一时不知说什么,又听他道:“怕就是这几日了,恐接下来送不及时,我这次多送了些来……”
难怪比之前多了好几筐,明月见他面带急色,也有些难受,“知道你不放心,赶紧去吧。”
又让七娘给银子。
江平感激不尽,连连道谢,接了银票就走了,瞧着真是跟阎王爷比快似的。
七娘叫人把染料搬到后面去,又对明月叹道:“真是天公不作美,多好的一对夫妻,他瞧着比上回可憔悴多了,也焦躁多了,有时候跟他说话都走神……”
明月也是唏嘘。
两人叹了一回,七娘便将这两个月染坊的事情说了,“别的倒还好,只是听薛掌柜那边的意思,如今外头有不少仿的……”
说这话的时候,七娘恨得牙痒痒。
多可恶啊!东家九死一生东奔西走才弄出来的,又冒险往京城去,这会儿竟冒出来这么多捡现成的!
虽说早就知道无法避免,但真遇上了,还是止不住地恨。
“想开点吧,”明月拍拍她的肩膀,“能做多久就做多久吧,识货的人该买咱们的还是会买。况且已经赚了不少,该知足的。”
正说着,突见朱杏急匆匆从后面走来,神色很不好,“东家,你快去看看吧,那些染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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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单纯说银子金额大家可能不好换算,没啥代入感,打个比方吧,现代某手工作坊团队打造了一个高端新品,想方设法让刘亦菲穿了!然后彻底爆款了,因为技术壁垒,a货还特别少,一年挣了两个亿!几个高管顿时年薪百万,创始人明月准备花几千万购买初级豪宅当新的工作室!
除与人争论色彩,朱杏脸上从未出现过如此剧烈的情绪起伏,明月本能感觉不妙,拔腿就往后院跑。跑出去两步又顶着几名伙计疑惑的眼神生生刹住,改为疾走。
“东家。”两个离得最近的伙计停下问好。
“好。”明月勉强挤出t一丝微笑,“最近做得不错,忙去吧。”
她是顶梁柱,若她乱了,下面必然人心浮动。
不行,要稳住……
我可以的,我可以!明月深吸一口气,不断在心里重复曾经常夫人的教导:“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狗日的!”
关上门,所有平静都在看到染料箱中掺杂的泥土和石块后骤然崩塌。
明月全身血液疯狂上涌,在天灵盖汇聚成滔天怒浪,冲击得她眼前发晕,面颊发烫,耳朵只剩下一阵阵刺耳的嗡鸣。
她大步过去,用力扒开表层染料。
箱子高约二尺,但只有表层约么一掌厚是真的染料,下面便开始掺杂泥土,再往下,甚至还有大大小小的石块……【注】
“我只开了几个箱子,头两个没事,其余的尚未来得及……”朱杏的声音远若天边。
明月都顾不上听,埋头将十多只箱子、筐子都掀开了。
染料因品种不同,有的送来的是粉末,有的则是块状,前者装箱,后者装筐,共计十七只。
明月只验了几只,造假者远超半数,剩下的可想而知。
筐子有孔,有缝隙,一眼能看到里面,其实是不好做假的,但江平特意将外面一层换成真的,内部则用染色石头取而代之。若不完全倒出来扒拉开看,一时间还真分不清哪个是珍珠,哪个是鱼目……
明月没有继续看,用力将一块染色的土疙瘩捏得粉碎,丢下一句话扭头就走,“抓人!”
狗杂种,拿我当傻子耍!
同样满腔怒火的苏小郎立刻跟上。
“东家!”七娘快步追上苏小郎,“银子没了还能再挣,护着点东家,别出事!”
自当初固县大牢之后,她第一次看到明月生这样大的气。
“我晓得!”苏小郎郑重应下,转头追着明月去了。
外面梁鱼正候着,预备回禀招募护院一事,见出来的明月面色不对,下意识看了苏小郎一眼,后者对她微微摇头。
不是时候。
梁鱼见状,不再多言,忙跑到前面将马儿的缰绳解开,看主从二人一言不发翻身上马,面沉如水飞驰而去。
往江平家冲的路上,无数过往细节伴着怒火在明月胸中翻滚:
难怪方才见面时,江平眼光躲闪,当时自己尚沉浸在对新居的喜悦中,并未多想,还以为是江平忧心发妻,心不在焉……如今看来,怕是没料到自己突然归来,生怕露馅吧!
可恶,可恨!
耽搁这么久,江平一定跑了,即便现在冲去他家,也未必能捉住……
该杀,该死!那厮得手逃跑时指不定多么得意呢,或许还在心里嘲笑自己的善意!
“驾!”明月双腿用力夹了夹马腹,马儿跑得更快了,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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