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坚持下去。
见她安排得井井有条,春枝就笑了,“你都想好了,我没什么不放心的。”
“还有往固县送的货,”明月拍拍她的手,“如今湖丝都是徐掌柜夫妻帮忙直接从湖州收,比从薛掌柜那边拿货便宜不少,他们知道这里,每月一、二次不定,自会送来。苏绣都是走芳星那边,她颇识得几个可靠的绣娘,做的一点儿不必外头买来的差。
至于剩下的么,还找薛掌柜,我同她买卖一年多快两年了,彼此熟悉,不必刻意说,她就知道咱们要什么,一早便安排好了。”
春枝点头,“好。”
听着事情多,其实大多已步入正轨,她要做的只是保证各项运转如常。
“固县也好,杭州也罢,各家各户你都熟悉,各人生辰年月、哪家什么喜好忌讳,我都记在本子上了,进了腊月记得备好礼品和回礼,迎来送往的,你比我有经验。”
“好。”
“对了,染坊这边刚步入正轨,要用银子的地方不少。七娘的性子你知道,最会忍耐,朱杏么,也不是个能言善道的,你从固县回了货款之后,留出各处打点和下回进货的,就先送到那边去,别断了。”
“好。”
“也别一味说好,”明月乐了,“你素来心思细腻,走了也有一段日子,想必有所得,若什么时候有些什么想头,也只管大胆地同薛掌柜提。了不起拿回来咱们自己穿就是了,现下这么些人呢,光一年四季衣裳便不再少数。又有李记给咱们兜底,怕什么!”
说得春枝也笑了,捏着眉心直摇头,“一口气吩咐这么多,我听得头都快炸了。”
“你的本事我还是知道的,炸不了!”能以外来身份在赵太太跟前混出头的,岂是寻常人?明月大笑,“前儿我也同七娘说了,只是她毕竟不长于此,你就能者多劳吧!若有不妥,你们再商议也就是了。”
固县那边有李记顶着,等闲不必春枝过去,她只要负责往来运货、收账即可,再加上人员走动和打点,勉强能忙得过来。
染坊初建,多是生人,又要每日盘点、出入库,并协调内外、管理上下、检查货品,七娘肩头的担子可不轻。
不过话说回来,说什么“大管事”,各人手底下小猫两三只,倒有些滑稽。
不光七娘和春枝,就是明月自己出行也不凑手。
只带着一个苏小郎,又要赶路又要看货,到地方还要交际,想法子贩卖……
唉,还是人手少了,各处都紧紧巴巴的。
若非徐婶子过分胆大,视法度为无物,绣姑又不愿意离家,明月都想把她们拉来一起干了。
想到这里,明月又告诉春枝,“日常你出行时,也留心些,或有合适的人选,只要有能力、人品好、性子过得去,无分男女老幼,都可以拉来我瞧瞧。”
她这么一说,春枝还真想起一个人,只是……牵绊太多,又夹着一个马家,需得慢慢试探。
“哎,日头西斜,别老躺着,该受凉了。”春枝想着明月在大牢里挨过几天冻,怕落下病根,不由分说将她拽起来,拉到日光底下坐着,“俗话说,一个槽里吃不出两样马,说到人手,若梁鱼她们可靠,大可以叫她们相互举荐。不是说镖局散了,好些人都没活儿做么?年纪大了的不说,年小的想必也会个一招半势的,正好来这里。”
“古人还说呢,举贤不避亲,我也想这个呢,不然之前也就不会答应苏小郎了。”明月拍打着身上的尘土和草屑,抓了抓头发,有些苦恼,“只是有利也有弊,同为镖师之后,想必后代之间也彼此熟悉,作为护卫无需磨合,远比天南海北硬凑的强些,这是好处。可熟人多了难免抱团,就怕万一有人有了什么心思,彼此影响,若要处置,只恐牵一发而动全身。”
“如今你学着t读书,也会咬文嚼字的了,”春枝笑嘻嘻的,“什么发啊身啊的,我是不明白,你说的虽然在理,可话又说回来,从外面零散划拉的也未必十全十美……”
明月一怔,“那倒也是。”
是她想左了。
说完,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笑了。
罢了,光想得美,人家还未必愿意来呢,慢慢看着吧!
时候不早,明月和春枝也累了,今晚便住在染坊,明儿一早再回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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