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
明月不语,只在心中一味哀嚎:
啊啊啊啊啊我的银子啊!
严格说来,其实也不算染得太坏,只是整卷布太长,她们人手不够,拉扯的力度也掌握不好,平铺下去后中间的位置难免歪斜,布面与水面晃动摩擦,调好的色就有些糊了,远不似预想中和小块料时惊艳。
偏偏朱杏也好,明月也罢,都是宁缺毋滥爱抠细节的,只好忍痛舍弃。
一匹湖丝,若干上等染料,七娘在旁边算了算本钱,心肝脾肺都跟着抽抽,“东,东家,这个色不错,红红火火的,回头我t给你裁一身秋装吧!”
明月深呼吸,“好。”
我也算阔气了,竟混上湖丝衣裳。
卖油娘子水梳头,经手这么多湖丝,若非这次染坏了,她还真不舍得做!
当晚,院子里几排竹架子撑起一号失败品,像一道道向下鼓起的风帆,又如从天而降的巨大弓形穹窿,巍巍壮观。
三个女人在它底下搂着饭碗琢磨办法。
大锅里炖着肉骨头,明月等人吃肉,保家和发财还小,啃不动骨头,便吃肉汤泡饭,边吃边哼哼,呱唧呱唧香得很。
“纯色湖丝最易着色,沾着就毁,”明月将嘴巴里的肉吞下去,抱起打碎的大骨头吸骨髓,“要想个法子稳住才好。”
“咱们人手不够啊。”七娘犯愁。
朱杏埋头嚼饭,吃个半饱才发言,“太长了。”
整卷足有四丈!若要两边拉平,少说得十几号人!
甚至单有了人还不行,因丝绸柔软易变形,更易劈丝,需得全部人员训练有素、令行禁止,自始至终保持力道一致,不然也容易毁。
“两边都缝在长竹竿上呢?”七娘绞尽脑汁地想,“一人就能抓老长了。”
“还是长,”朱杏也学着明月的样子吸骨髓吃,闻言摇头,“纵然是苏小郎那般有武艺的,想施展长/枪都要多少年的功夫呢,寻常人如何使得?”
光抓住了不成,得控制得住、如臂使指才好。
“长啊……”明月三口两口喝光碗里的粥,擦擦嘴站起来,围着原本的纸浆池,现在的染色池转了两圈,拍拍壁上残留的色斑,突然想起来什么,右臂往天上一指,“吊起来行不行?”
朱杏和七娘茫然,什么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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