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室内竟出奇安静,唯余赵太太翻动布料时发出的细微摩擦声。
她是穿惯丝绸的,算大半个内行,熟知各样门道。绫罗不罕见,但哪怕同属绫罗,亦有高下之分。
置于手中恍若无物,一松手,竟似悬于半空,几息后方飘荡荡落下。只有丝够细,织出来的罗才能如此轻盈,上身有轻云薄雾、飘飘欲仙之感;
置于香炉上方,但见冒出的青烟亦畅通无阻,处处均匀,说明纺织时的丝够滑,孔洞边缘才这般滑腻,上身后对内散热不闷,对外迎风三分凉。
再抓起一角往手中揉捏几下,复对光看,花样不变形,意味着经纬牢靠,不易劈丝、变形……
“意头不错,织造的么,也算精致。”看到这里,赵太太才泛起一点真切的欢喜。
没想到,这丫头手里还真有好货。
“都留下吧。”赵太太轻飘飘道,又看明月,“就这些?”
还不够送人的。
有钱的客人确实不同凡响,明月美得一阵心肝儿乱颤,暗恨自己太过谨慎,没咬牙多带几匹回来,“谢太太赏脸,这回确实只有这几匹。”
送上门来的商机呀!
电光火石间,明月想了很多:县上的绸缎庄子体量确实大,但走一趟本钱也高,绝不可能如自己一般频繁往返。且进货非同小可,必要有经验的老人跟着,如此一来,就只能走大路坐马车,往返用时估摸着跟当初常夫人一行差不多。
似赵太太此等客人,要的就是头茬、尖儿,而如今明月最大的优势恰恰就是快!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明月掐掐手心,决定鼓鼓劲儿,“不过我过几日便要回南,两月必回,若太太不嫌弃,到时候还把头茬的尖儿送来。”
赵太太就爱听这样的话,嗯了声,“以后再来,你直接找春枝吧。”
明月和春枝闻言大喜,“谢太太/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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