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摩擦声,竟是手上毛刺钩住了,顿时心虚又害臊,下意识放轻动作,同时心中又涌起奇异的满足:啊,这便是丝绸,果然娇贵……
“这种圆片可以做我身上这样的菱形水田衣,薄的是两文钱一片,春衫夏衫都使得。厚的缎子片呢,秋冬穿着尤其鲜亮,整料时都要几十两一匹,这个只要四文钱一块……外头多少人抢了去缝荷包,我是好话说尽了,人家才匀了这些与我……”明月仔细讲解,又见缝插针夸大其词,“若嫌琐碎,还有这样方方正正的长条,又大又好,三文钱到六文钱不等,孩童小衣裳竟不必裁剪的,拼一拼就得,缝百家被也极好。”
“四文钱就这么巴掌大的一小片?”有人嫌弃贵,咋舌道,“我这一篮子菜也才两文钱,都够一家人吃一日了。”
说归说,感受着指尖前所未有的细腻柔滑,到底没舍得放下。
这便是丝绸?果然软乎,轻飘飘好似无物,穿在身上还不得上天?!
明月也不恼,笑道:“可也不好将这一篮子菜穿在身上不是?”
衣裳么,本就比菜蔬贵些,若非要相提并论,那便是钻牛角尖了。
众人便都发出善意的哄笑。
买菜的婶子听了,也跟着笑一回,“那倒是。”
明月又笑,“别看料子小,可都是正经好料子,做新衣裳一时心疼,却能穿好些年呢,那些菜蔬吃完也就吃完了,若真摊开到天算,衣裳反倒更便宜……”
说笑间,已有爽快的妇人选好,脚边堆了一堆,“这些尽够了,姑娘,你看看多少钱?”
啊?
这就要买了?!
明月愣了一瞬,张口竟说了句蠢话,“您都要了?”
对方被她逗乐了,“怎么,卖货的还怕买货的多要不成?”
“不是不是,”明月被自己臊了个大红脸,血气亦因激动上涌,“说出来不怕您笑话,这还是我头回开张,您老真是我的福星!”
个人脾性不同,有的客人天生爽快,看中了就要付钱,根本不必游说,你说的多,她们反而嫌弃聒噪呢。
“您果然好眼力,竟一口气挑了这么些尖儿!”明月笑着奉承,又指着其中一小堆说,“那样厚缎店里少说也要十七、八两一匹呢,如今只要四文钱一片,若非我撑不起那颜色,自己也留几块做袄子了。我算算啊,四文钱一片,一共是六十片,合计二百四十文。”
围观几人唬了一跳。
听着才几文钱一片,似乎便宜得很,可凑到一起也不少呢!
“都够买一匹棉布了,肥肉也能割十几、二十斤……”方才说比菜贵的妇人喃喃道。
她节省惯了,忍不住替人肉痛。
旁边不乏赞同者。
两百四十文呐,都够好几天的开销了。
这会儿上学的、上工的都出了门,正是个空闲时光,好些出门浆洗、买菜割肉的也回来了,见这里聚集一堆,也过来凑热闹,竟慢慢聚起七、八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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