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纺织缎,然成色与质地普通,轻抚有些剌肤,贴鼻有股浅淡的异香,似黎檬子,却又不止。她抱着布匹行外,打算亲自会会李姑娘,好在施春生的衣着尺寸已大抵量清了。
隔间只余方絮因与施春生二人。
方絮因一错不错地盯着他,施春生的面上隐有慌促之色,方絮因调侃道:“先前我不曾看出,你为与翩翩独处竟……昨日我分明已给你量过尺寸,偏偏要让她再量一次?还要站得那般近……”她啧啧称奇,“莫非因宋携青回城,你便慌了?想早些与翩翩阐明心意?毕竟过几日……”
她叹道:“我能瞧出你对翩翩的意思,她个榆木脑袋何时才能看清?”
“方姑娘,翩翩并非榆木脑袋。”施春生似被人揪住尾巴,他耳垂泛红,哪哪不自在,“前者不错,我的确想与翩翩独处,才未将已量好尺寸的事告诉她。”他看着方絮因,老诚道:“后者不对,我从未想过与翩翩表明心意,现在不会,以后更不会。”
方絮因闻言诧异,施春生清楚她想问什么,遂接道:“你应知,我
族患有家传遗症,我父亲与兄长皆因此疾辞世,谁可笃定我不会患得此疾呢?我随时……都有可能死啊,既如此,何必牵累她?翩翩值得更好的,再者,一年以来,翩翩虽从‘施春生’唤我作‘春生’,可她对我并无意。”
“情爱无非日久生情与一见倾心,我理当是后者,可翩翩对我既不是后者,时已一载,自然也不会是前者,翩翩合该长命百岁,她会遇见更好的郎君。”
可更好的,远不是宋携青。
在此关头,他却难伴祝好身侧。
施春生想起寻祝好裁衣的缘由,他家旁支的表弟打算应童生试,然资质薄弱,末学肤受,家中长辈延请不少夫子皆是了无长进,施春生一家曾设书塾,阿爷又是秀才,他自幼立地书厨,小小年纪便有“神童”之称,众人皆以为,他会是淮城除却宋琅与尤琅之父的第三位状元郎。
然他年至二一,仍未参与任何应试,久而久之,“神童”之名渐渐埋没。
虽如此,众人却清楚施春生确有八斗之才,不乏其人劝施家重张书塾,施毓如今年事已高,教不得书,可还有其孙施春生啊!虽说前阵儿施家揭露了隐疾,可除开亲事受阻,对名声学识倒不见影响。
七日后,他需离开淮城,上京暂任表弟之师,为期半载,既然是去上京,表弟门庭尚算宽裕,施春生既为长师,自然不能丢了表弟家的颜面,是以,施春生正好以此由请祝好为他裁几身新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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