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红。
电梯门大敞着,冷白的光明晃晃的照亮着漆黑的走廊。
模糊不清的铁皮上,一道白色身影印在上面。
只是瞥了一眼,陈樾就转去了楼梯间,向下跑。
极快的速度,如同一道残影,耳边除却了呼呼的风声,隐隐约约的还有嘈杂的,凌乱的脚步。
陈樾扭过头,楼梯间已经被挤了开来,哐当的一声,头发涌下来,从一节节台阶上滑落,如无数条细小扭动的蛇。
明明一直在跑,可却一直没有尽头。
宁亦:“你要死掉了。”
如今活在世界上的,没几个人敢在他面前说他要死了。这算一个,陈樾把宁亦踹进了口袋里,冲锋衣的口袋不算浅,陈樾还是叮嘱了几句:“抓紧了,不然你丢在了地上,我可不会救你。”
宁亦的眼前陷入了黑暗,陈樾的动作幅度很大,它待在口袋里并不安稳,时不时的磕在陈樾的身上。
它纠正着陈樾口中的话:“我不会死掉,它不会杀我。”
“等你被杀死的时候就晚了。”
陈樾的双手被解放,他的速度更快了,手直接撑着栏杆,向下面的那一层越下,一只脚落地,轻巧的如同一只猫。
“可我已经被你杀了一次。”
陈樾脚下一歪,差一点就摔下去,那一节楼梯处,一只惨白的手在陈樾眼皮子底下慢吞吞的伸了回去。
宁亦有着自己的想法。
它说:“付溪说我和它们是一样的存在,我是帮助它们来杀死你们的。而且就算被它杀掉的话,也没有什么区别。”
“付溪是谁?”
从楼梯下越到下一阶台阶,力气消耗的极大,陈樾却还是游刃有余。
楼梯底部是终点,但稀薄的光下,陈樾自始至终都没有靠近,他似乎一直在原地打转,在某一个不该存在空间里停滞住。
付溪是谁?
是一具死去的躯体。
宁亦被白沢送给付溪的时候,他的精神就不太好,整晚整晚缩在角落里。
它不想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动作,只是抬起了一只手臂,付溪就察觉到了,男生的面露惊恐,却不敢靠近它。
只崩溃的抓着自己的头发:“你也是来杀我的吗?别杀我,又不是我的错啊!你要找你找他们啊,又不是我,我能怎么救你。”
“求求你们了,放过我吧。”
宁亦不懂付溪为什么这么说话,但被人发现了,它也不装了,坦然的坐着看他。
宁亦自认为当时的并不算丑,相反的,它还算是漂亮的。
他不该害怕它的。
付溪大多时候精神很差,不吃饭也不睡觉,等到终于绷不住的时候,才窜起来在房间里摔着摔那,等到脱了里力,就一屁股坐在满地狼藉里放声大哭,呜咽中,他絮絮叨叨,一遍遍重复着不是他错。
付溪也有精神好的时候,宁亦只见过一次,那唯一的一次付溪和它说了话。
“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你也是和他们一样的吧,来催我早点死的吗?”
“不是。”宁亦反驳,毕竟当时主人给它的任务不是这样。
付溪没有听,坚定的认为:“你就是和他们一样的,你和他们的眼神一样。”
他开始发病,又开始抓自己的头发,大哭:“你就是和他们一样。”
“我那么害怕,你还看着我。”
“你和他们一样,都是来杀我的。”
“骗子,你们去死啊!”
……
大喊大叫了好一会,付溪才好,擦了擦眼泪,恢复了正常。而后从衣橱里找出来了衣服,去了浴室,在快要合上的时候,宁亦在付溪的口中听到了一句再见。
男生笑了一下,多日来的阴霾情绪在那一刻蜕变,生机勃勃。
然后……就再也没出来。
他死了。
付溪死掉了。
“你见过他。”宁亦回复着陈樾的问题:“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倒在我身边的那个就是付溪。”
“你杀的?”
“不是。”它为什么要杀死付溪,“他是自己做了好多好多梦,他觉得有人要杀他,嗯,他自己在浴室里放满了水,然后睡着了,水好红好红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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