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好这些酋邦领主,将他们送走。
萨拉丁坐回到自己的御座上,他的神情有些凝重,手指轻轻敲击着桌案上的莎草纸。
他是打算跟十字军打一场决战的。
而且,他麾下的大军从纸面实力上来看,明显也更具优势。
但鲍德温四世采取的战术,实在太过稳健,昔日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君主,看来也被病痛折磨得保守,固执起来了。
在萨拉丁看来,鲍德温四世采取这种战法,无异于慢性自杀!
但他同样知道,想要强攻这支专注于防守的军队,势必要付出巨大的损失。
要知道这些大小酋邦,数目虽多,但他们派出的士兵,往往只有数百人,加起来不过一万多,还有不少都折损于攻城战中了。
剩下的,两万余士兵几乎都是他的本部兵马,尤其是那四千马穆鲁克骑兵,一旦遭受重创,他对叙利亚和埃及的统治都会被撼动。
在这片土地上,蛰伏了太多反抗他的力量。
所以萨拉丁此时也在犹豫,他不愿就此退去,因为又一次无功而返,会动摇他的威望。
但他也不愿自己麾下的军队遭受重创,那更加会动摇他的威望,一只草原上的雄狮,一旦失去爪牙,甚至会被鬣狗吞噬。
他的王国,领土虽然广袤,但实际上并没有表面上看的那样稳当,在叙利亚,赞吉王朝的余党仍在蛰伏,私底下串联;在埃及,反对他的异端随时想要高举叛乱的旗帜;汉志和也门的酋长们,也不过只是名义上臣服于他。
还有萨珊王!
这个名义上的拜火教世界的统治者,拥有整个中亚最强大的帝国,就像一把悬在萨拉丁头顶的利刃,使他夙夜难寐。
萨拉丁感觉有些心累,他随口道:“阿迪勒,你觉得我们应该怎样打赢这场仗?”
“吾王,法兰克人的步兵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样精锐,他们中多半都是临时征召,武装起来的朝圣者。”
“只要击败敌人本部军队,那支游荡在外的法兰克骑兵,再勇猛也不可能掀起风浪。”
阿迪勒语气微顿,又道:“而只要我们在此解决掉法兰克人所能聚集起来的最后一支精锐,会有更多酋邦愿意参与吉哈德的,为您效命的。”
耶路撒冷王国占据的是整个东地中海沿岸最精华的部分,这里的领主,远比西欧的那些穷亲戚们富裕太多。
这是一块肥肉,足以使那些在沙漠里刨食的领主们动心。
萨拉丁沉默了片刻,唤道:“阿迪勒,我的弟弟。”
阿迪勒面露疑惑:“吾王?”
萨拉丁沉声道:“我距离耶路撒冷,仅有一步之遥了,帮我,打赢这场仗。”
“我会倾尽全力,吾王。”
阿迪勒恭敬道。
这时。
阿迪勒隐约听到,耳畔传来了阵阵喊杀声,由于声音距离的有些遥远,所以他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有人猛然冲到营帐口,被马穆鲁克侍卫们拦下。
他惊慌失措地向萨拉丁大喊道:“吾王,法兰克人来了,他们不知有多少人,冲进了我们的营地,见人就杀。”
“什么?!”
两人面色剧变。
…
十分钟前。
天色晦暗,骤降的低温使洛萨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冰罐头。
他们已经越过了十字军的营寨,来到一处缓坡上,下面,就是萨拉森人的营寨,星星点点的篝火,绵延数十里。
骑士们搓着有些僵硬的双手,将马鞍上悬挂的骑枪和鸢盾取出,佩好,人马俱是哈出阵阵冷气。
荒漠中的低温,对于露宿的旅行者们,同样是不弱于炎炎烈日的灾难。
洛萨来到阵前。
他催动坐骑,在骑士们的面前奔过。
一个个戴着各异头盔的骑士们,举起手中的骑枪。
洛萨没有说话,他只是在身前画了一个十字,人们便领会了他的意思——我们得赐神迹,此战必将取胜!
八百名骑兵,一字排开,给人带来的威慑力,是难以想象的。
洛萨看到了很多熟悉的身影,他向他们一一点头示意,随即来到最前方,也是最中央的位置。
翼骑兵们自发出阵,跟在了洛萨的身后,形成了一个楔形阵的锥头。
洛萨高举起手中由铁匠马勒斯精心打造的武装剑,率先向土坡下,一眼都望不到边的萨拉森军营冲去。
马蹄,声震大地。
骑士们排成楔形阵,高举悬挂各色旗帜的骑枪,沉默着跟随洛萨展开了冲锋。
萨拉森人的军营布置是如此散漫——至少,洛萨带人冲击的这段,连道防御用的木墙都没布置。
或许是因为,在沙漠中,木料太过罕见。
据说曾经,十字军在第一次攻打卡勒堡时,守卫这里的拜火教军队提前砍伐了城外的树林,十字军便连建造攻城器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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