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努尔丁王吊死在绞刑架上的恶棍。”
“雷纳德伯爵屡次袭击商队,这是他的过错,我会对他施以惩戒,但您麾下的领主们,也有许多袭击过我们的朝圣者队伍。”
鲍德温四世的声音微顿,继而说道:“以这样的理由开启一场死伤数以万计的战争,萨拉丁王,这不是王者之道。”
萨拉丁脸上的笑容有些苦涩:“的确,但鲍德温国王,你我皆有不能言说之苦衷,此战已无法避免,哪怕不合王者之道。”
鲍德温四世沉默了片刻,他知道萨拉丁说的是实话,以吉哈德的名义,不断整合拜火教势力,同样意味着他必须收复耶路撒冷。
他一旦流露出退却的意思,当初统一零散萨拉森势力时的“师出有名”,就立刻变成了一枚枚反叛的种子。
他点头道:“既然如此,就让天父来决定,耶路撒冷该归属于何方吧。”
萨拉丁以手抚胸:“愿圣火庇护你的灵魂。”
鲍德温四世点头道:“愿天父庇佑你,异教徒的王。”
两位王者互相道别,带领护卫,飞奔回了各自阵营。
片刻后,军中便传出了准备作战的消息。
圣战!
从天空中俯瞰大地。
两支庞大的军队正如斗场中,即将决出生死的斗鸡。
它们缓缓展开自己的翅翼,将锋利的爪与尖锐的喙露在外面,以保护自己薄弱的腹部。
如林般的长矛,与如墙般的盾阵,使十字军步兵们宛如一只无从下口的刺猬。
那些担任指挥官的步行骑士们,手握战斧或斧枪,全副披挂,拉起覆面盔的面罩,不断呼喝,规范手底下士兵的动作。
“我们与异教徒厮杀,每杀一人,便能赎清自己的罪孽,登上荣升天国的阶梯。”
“杀异教徒无罪,这是一场救赎。”
“保卫圣地,保卫耶路撒冷,天国王朝万岁!”
“国王与我们同在。”
“天父将保佑我们。”
武装修士们高举起用木柄加长的铁质十字架,口中念诵着神圣经典里记载的经文,这些许多十字军都难以理解的晦暗文字,在此刻,却带给了他们无限的勇气。
仿佛在天空中,正有一双神圣的双眸,紧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萨拉森的军队,宛如黑色的潮水,迅速在营垒前集结。
事实证明,洛萨猜的没错。
他们的确在营垒前布设了陷马坑与铁蒺藜。
在派出清理这些障碍的步兵们退去后,萨拉森人的轻重骑兵才出营列阵。
这些训练有素的马穆鲁克骑兵,戴着链甲头盔,里面是柔软的丝织物内衬,穿着漆黑的鳞甲,在许多酋邦的部落骑兵们的簇拥下,缓缓向军阵两边跑开。
呼啸声传出。
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一枚枚裹了油脂的火焰投石,在军阵后方爆炸,顷刻间在地上爆炸出了燃烧着的火星。
似乎是弹药已快消耗殆尽。
也可能是投石机这种攻城武器,在野战时的效果实在不佳。
仅是一轮齐射过后。
萨拉森人的投石机便偃旗息鼓,不再发动。
只是这一轮宛如天灾般的砲击,依旧使十字军士兵们的军心,有了少许的动摇。
这就是战争,一枚重砲落下,无论是至高无上的王者,还是昔日卑贱如蝼蚁的贫民,同样要饮恨当场。
“高弗雷男爵,你率一队骑兵,去那边准备接应,其余人随我来!”
洛萨高呼道。
高弗雷立刻率领本部的耶路撒冷骑士,向洛萨手指的方位撤去。
自此刻开始,他和他统帅的八百余名披甲骑兵,就将跟鲍德温四世亲自坐镇的中军,形成两个独立的战斗群体。
两者相辅相成,但在击败对手之前,互相能给对方带来的支援,寥寥无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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