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链甲繁琐。
雷纳德伯爵对着自己的追随者们哂笑道:“呵,连一个毛头小子现在都要踩在我们头上了,王家骑士团的大团长,呵,你们有谁见过这么年轻的大团长?”
有人压低了嗓音,嘟囔道:“那个麻风病人怎么还不蒙召?”
一众人佯装听不见,雷纳德伯爵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这种话也是能在这儿说的?
高弗雷男爵招呼着洛萨的属下们喊道:“诸位,过来和我的骑士们同桌吧;还有两位尊贵的女士,请坐到这里来。”
昏暗的宫殿内,房间里依旧燃着香薰。
洛萨看着鲍德温四世,他的状况似乎更糟了,有一只手臂完全动不了了,只能用另一只手艰难地指向对面的座位。
“坐吧。”
“陛下,你的身体”
鲍德温四世微微摇了摇头,捻起一枚棋子,走出第一步:“接下来的这段时间,我们能经常见面,这件事,不急着讨论。”
“我听说了你最近的表现,你没让我失望。”
洛萨也捻起一粒棋子,走出第一步:“多亏了您的器重,我寸功未立,便得赐男爵之爵,又获大团长之职,我心惶恐。”
“呵,都说了,那件事,是我谋划之错,你已尽力,自然是有功的。”
鲍德温四世微微摇了摇头,他的动作总是不疾不徐,明明是因为麻风病的原因,但却一点没有病人的迟缓,反而给人一种从容不迫的感觉。
“洛萨,萨拉丁是个非常厉害的敌人,我曾于蒙吉萨击败过他一次,也曾于泉水谷败于其手,我很了解他。”
“雷纳德不会是他的对手,泰比利亚斯,雷蒙德很聪明,但他缺乏勇气,他的领地集中于耶路撒冷北部,如果只是割掉南部的领土,我想他会愿意跟萨拉丁缔结合约的。”
洛萨点头道:“萨拉丁的确厉害,我实在没料到,他居然会以这样的方式,破解掉我们和萨珊王的默契。”
低头认错。
听起来简单,但对于身居高位的王者,又何其之难?
“是我高估了萨珊王的决心,也低估了萨拉丁的决心。”
鲍德温四世轻叹了一口气:“洛萨,快些成长起来吧,我能尽可能地帮助你,但你要为我守住这座王国。”
洛萨点了点头:“我会尽力而为,但这很难,陛下。”
“行奇迹者,总会有奇迹傍身,洛萨。”
鲍德温四世面具下的双眼,有些怔怔出神。
努尔丁之子
此时,遥远的奥地利边疆辖区。
在维也纳的行宫里,红袍女巫依偎在意气风发的利奥波德伯爵怀里,他手中挥舞着一封信,笑道:
“哈,我果然没看错这个洛萨,他是个有能耐的人,再加上他那个古板严肃的父亲留下的人脉,这笔投资绝对是划算的。”
“他怎么了?”
红袍女巫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他已得到了鲍德温四世的看重,被赐封了一座希腊城堡,如今写信给我,希望我能履行当初的约定。”
“希腊城堡?”
“他被册封在东帝国的领土上了吗:”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我不知道那是哪儿,但看名字肯定是希腊人统治圣地时,留下来的古老城堡。”
“总之,这是件值得开心的事。”
随即,他背起手,脸色有些凝重:“只可惜,我前往圣地的时间又要推迟了,皇帝陛下向我发出了征召令。”
“如果我还想筹划着把奥地利边区从巴伐利亚分割出来,升格为奥地利公国,我恐怕不得不应召前去了。”
利奥波德伯爵算不上一个多虔诚的人,但他一心想着去往东征,闯荡出偌大的名声,攫取富饶的东方财富。
如果能在东方获得一片封地,就再好不过了。
而洛萨若是能在圣地站稳脚跟,将成为他的一个有力臂助。
…
阿尔高伯爵领。
鹰堡。
维尔纳伯爵拆开了信上的蜡封,认真读着这封来自遥远的地中海对面的信件。
不知不觉间,这个性格冷硬,像是一颗顽石般冰冷的男人,脸上罕见露出了一丝笑意。
奥托有些疑惑地看着维尔纳伯爵脸上的笑容,问道:“父亲,发生了什么让您如此高兴?”
维尔纳伯爵立刻敛去了笑容,他将信丢给了奥托:“我就知道,那两盏酒杯,就是你偷走塞给洛萨的,他已在信中说的清清楚楚。”
奥托脸色大变:“他特地写信回来,就是为了出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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