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承砚没说话。
他看了一眼长老,又把视线落在苏冉身上,似乎在考虑什么。
“我知道您有顾虑。”路特尔道,“可以把苏冉和长老交给我,但是……”
他有些欲言又止,隔了半晌,说道:“等苏冉醒来的时候,见到您不在,这就比较麻烦了。”
路特尔的话音落下后,很长时间内俩人都没说话。火光倒映在他们身后,似乎晃动的比以前都要浮动大一些。
“您身体怎么样?”路特尔看向司承砚,皱着眉头问,“手臂这一块……”
“老样子。”
司承砚又道:“不用担心。”
“哎,明知道您在硬撑,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劝你。”路特尔说,“不过有一点我必须提醒您,畸变影响到了最后,一定会影响您的身体。到时候,就算是有强烈意志的铁人,也抵不住污染的侵袭。”
司承砚应了一声:“那就等那一天。”
“您这回答……”路特尔不禁扶额:“感觉我劝了,但又没劝。”
他们沉默几秒,到最后,是路特尔开口:“您现在就去找深树区吗?”
“畸变影响还没过。”
“嗯。”路特尔说,“谨慎一点比较好。”
“等到雾散去一点,我会联系编队。”司承砚说,“基地那里暂时由支援研究所进行接受,军方以小范围撤离为主。”
他说着,把波克的投影打开,投射在石壁上。
就见眼前的新城完全不见了影子,取而代之是一片坑洼的平地,路特尔见状,睁大了双眼——直到今天见到确切的城市,他才明白这一切完全超出了想象范围。
说和深树区完全相同都不为过。从地基开始,往上的建筑都不见了,它们不知去了何方,剩下的只是一片残缺的地面,以及很多细长的条形虫和眼珠,在坑洼中不停蠕动。
而镜头不断切换,到了一处裂开的深渊,路特尔忽然开口:“……这是b区?”
“对。”
“怎么会这样?”路特尔道,“这些房子怎么都长在了深渊的裂隙里?它们不应该在平地上吗?”
“畸变影响,所有的楼房都拥有了自主意识。”司承砚说,“现在基地已经面目全非,中间态还是危险性,这点已经没了意义。”
路特尔抱起手臂:“看来,深树区也是一个道理。”
那些消失的树洞以及神树,应该也是因为拥有了意识,自主移动才造成的。
但是……
路特尔依旧有想不明白的地方。
如果是因为大型畸变,那么深树区应该是在他们到达后才开始移动的,但在畸变前,这里完全消失了。
时间线是根本对不上的。
这样想着,路特尔的瞳孔一下骤缩。
难道说还有其他的催生物质,让深树区提前进行了畸变?
那这个物质……现在在哪里呢?
苏冉很沉的睡着了。
从长老出事后,他再也没有这样安稳的睡过觉了。
在上校身边的感觉是安心的,苏冉梦见了一大片的树林,他右侧是上校,而在左边的位置,放着两个藤蔓小椅子,他和长老正在喝茶。
“孩子,你不该留在这里。”长老说,“你要更远的地方。”
“为什么?”
“玫瑰不爱搬家,但这里,这个充满污染物的地方……不适合你。”
“那我该去哪里?”
“有旷野和星辰的地方,这才是一株玫瑰的归宿。”
梦中的苏冉似懂非懂。
他陪着长老下了一会儿棋子后,扭头看向司承砚,却忽然愣住了。
“你不该留在这里。”
长老的话再次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怔愣间,苏冉看到原来清晰的面容渐渐染上了一点黑色,随着时间,这些黑色的污染物越来越过,到了最后,全部覆盖住了司承砚。
苏冉着急起来,他想用小叶片抹掉这些玩意儿,却连着眼前的棋盘,茶杯,甚至连着长老都变成了黑色……
清晨,深树区旁的山洞内。
“您又要离开了,不知道这个崽醒来后会想什么。”路特尔看着躺在石头上的苏冉,“这一次再去就真的凶多吉少了。”
这话的确没错。
大畸变后的世界又重新制定了一套规则,相比于之前的危险,那些上天入地的生物,以及海洋那里的融合和拆分规律,又变得不清晰起来。
除此以外,还有他身上的污染物。
说实话,不难受是假的,手臂上的黑色伤口已经蔓延到了肩膀,并且日渐疼痛。对于他的军人素质来说,这一点痛感不算什么,如何抑止并进行相应的行动也是军队的必修课之一。
但是……他担心的时间问题。
能不能顺利到达深树区,以及接下来,他们该如何应对现在的世界?
司承砚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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