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蝉正站在一旁,见侍女端来净手的水盆, 便自然而然地走到陆湛身侧,为他卷起袖口。
一番动作轻柔而熟练,低垂的眉眼间透着几分温顺。
“多亏大人安排的人手利落,好在我带的物件也不多,没半日功夫就都安置好了。”
陆湛将手浸入水中, 温热的水流包裹着手掌,却带着一丝陌生的清香。
陆湛微微挑眉,随口问道:“水里加了什么?”
“前些日子我注意到大人每逢阴雨天旧伤总会痛痒,来时正巧看见院中种着佩兰,便摘了些煮水,或许能缓解大人的不适。”宋蝉的声音轻柔,末了又补充道,“若是不合大人心意,之后我就还是让人换成清水。”
陆湛这话本是随口一问,却不想其中竟有这番考量。
他向来不在意这些琐事,也无所谓这些细枝末节,但宋蝉话中那句≈ot;之后≈ot;却让他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陆湛侧目看去,宋蝉已经捧着巾帕静候一旁,眉眼低垂的模样颇显恭顺。
他原以为以宋蝉的性子,即便应下外室之名,也必会诸多抗拒,却不料她竟如此自然地开始筹划起往后的日子,看来是已经适应了这个身份。
“不必换了,就用你的方法吧。”陆湛接过宋蝉递来的帕子拭手,“这宅子是友人私产,虽不大,但离公署近便。你先在此住下,若有需要尽管吩咐章嬷嬷。待我过段时间公务稍缓,再另寻合适的住处。”
宋蝉闻言心头一紧。
更大的宅邸意味着更严密的看守,也许也更偏远,那之后若是想逃出去便更难了,她必须打消陆湛这个念头。
“这里就很好,”她连忙道,“我不喜那么空旷的日子,这般大小的宅院正合适,就我们二人住着也温馨。”
听宋蝉这话,陆湛神色微动,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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