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动了几下,耳边随即传来一道熟悉而不容抗拒的男声:“不要乱动。”
宋蝉倏然清醒了,尽管睁开眼只能看见发顶,却已经认出了眼前的人。
清醒之后,那种奇怪的感觉反而愈加清晰,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火苗在她体内窜动。
纤指无意识地穿过陆湛的发间,想要推开他,却发现自己连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最终只能无力地搭在他的肩上。
“别那样……”她低声呜/咽,带着几分哀求,“脏……”
陆湛一向我行我素,开弓便没有回头箭,直到惹得榻衾濡/湿,陆湛才肯放开她。
看着宋蝉白皙的面颊顿时透红,整个人无力地侧躺在榻上背对着他,陆湛闷笑一声,伸手环过她的腰,微一用力,便将她整个人转过来,面向自己。
他的唇上透着莹润的光泽,宋蝉看得面红不已,看他迫近,更想要躲。
却被他有力的大手扣住后颈,强行凑近。
而后似是恶趣味般吻上她的唇,宋蝉直接被亲的喘不上气,快要不行了,陆湛才放开她。
上京的夜已染上了几分寒意,宋蝉惧寒,屋内早已备好了炭炉,银炭在炉中静静燃烧,烘发出融融暖意。
陆湛将宋蝉揽在怀中抱着,一手无意地抚过宋蝉的伤腿。
“我听大夫说,你的腿好了?”
陆湛的声音缓沉而平静,话落进宋蝉耳中,她明显僵了一下。
她自是知晓,来给她医治的大夫都是陆湛的人,她的所有病情都会毫无保留地传到陆湛耳中。
她不敢瞒他,也不能瞒他。
“是。”
陆湛久在她背后,灼热的呼吸吐覆在她的耳边虽然看不见他的神情,却好似能看见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带了意味深长的审视。
“只是好的还不彻底,”宋蝉咬了咬唇,勉强挤出一句话,“可否再给我些时间恢复?”
陆湛闻言,哼笑了一声:“现在这样,与直接要了你又有什么差别?”
宋蝉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说不清是羞耻还是惧怕更多。
“我只是想再养一养……才能以最好的模样侍奉大人左右。”
陆湛何尝不知她那些故意拖延时间的小心思?然而,他今日心情不错,便也不与她计较,只是松开宋蝉,转身兀自躺平在床上,闭上眼淡淡道:“睡吧。”
夜色沉沉,屋内一片寂静,宋蝉很快便睡着了,呼吸渐渐平稳。
陆湛侧过头,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静静看着她的侧脸。
屋内暖炉中炭火偶尔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宋蝉躺在他身旁,睡中的样子显得格外柔和恬静,竟让这屋里生出一种久违的温馨亲和。
有多久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日子了?
从小时候起,父亲就教导他,君子须自立,不可依赖他人。自记事起的每个夜里,他都是独自一人入睡。
那些漫长的夜晚,他曾无数次蜷缩在床角,听着窗外的风声呼啸,或是雷声轰鸣,幼时的他满是恐惧与无助。
他哭过,闹过,甚至哀求过,可无论他如何挣扎,房中始终只有他一人。连嬷嬷都被父亲严令禁止进房相陪,一切须得他自己扛着。
渐渐地,也学会了习惯与黑暗相处,甚至爱上了其中暗藏的、特有的杀意。
他喜欢在夜晚审讯,夜黑风高时,看着那些犯人被折磨得痛苦哀叫、祈求他的时候,是白日里无可比拟的快意。
那些被血气浸染的黑夜,早融成了他生命中的一部分,再也无法威胁他分毫。
虽然这二十余年来,他没有睡过一夜完整的好觉,除了宋蝉陪在身边的时候。
不知为何,心中忽然生出一丝莫名的满足感,如果就这样一直下去,似乎也不错。
他忽而想起白日里薛行简同他说过的那些话。
薛行简的话其实不无道理,宋蝉的性子他最是了解,别看眼下她百依百顺地留在此处,可若让她长久如此,恐怕她又要生出旁的心思。
好在来找宋蝉的路上,他早已想好一切。
等陆沣的罪行彻底暴露,将他处置之后,他便找个合适的时机将真相告诉宋蝉。
到那时,她自然会看清陆沣的为人,对陆沣彻底死心,也能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这样,她便能心甘情愿地留在他身边。
等一切尘埃落定,等他袭爵之后,给她一个像样的名份也未尝不可。
他既能给她换过两次身份,再捏造一个新身份也并非什么难事。
正思索着,身边的宋蝉忽而微微颤动起来,陆湛凝神望向她,看着宋蝉的眉头紧紧皱起,嘴里喃喃低语着什么。
应当是梦魇了,也不知梦见了什么,她眼尾竟落下一滴泪。
真是像个孩子,做梦居然都能落泪。
陆湛哑声发笑,屈起指,向她靠近了些,想要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
也正当他凑近宋蝉面前时,才骤然听清她口中反复念着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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