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沣并未直接回答,只是笑了笑,抬手为她斟了一杯茶:“先别急,你看今日的风景,不也很美吗?阿婵,先试试这府里新来的龙井。”
宋蝉接过茶盏,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陆沣今日的态度虽一如既往的温和,可她却总觉得他眼底藏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
宋蝉低头抿了一口茶,茶香清冽,果真是难得的好茶,可她的心思却不在茶上。
陆沣望向宋蝉,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今日的宋蝉,确实美得令人心动,可他却不得不压下心中的情愫。
比起谈情论画,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微微侧首,目光越过宋蝉,凝神望向不远处的一座酒楼。
陆湛今日就在那酒楼中赴宴,待宴席结束,回府时必会经过此处。
他特意选了这湖心亭,又刻意安排了这场会面,便是为了让陆湛看见,试探陆湛的反应。
若陆湛对宋蝉并无异样,那今日便只是一场寻常的赏景论画。
可若陆湛起了些不寻常的反应,那他便要仔细斟酌,决定下一步的计划该如何安排了。
两人相顾无言,亭中一时静谧,只有微风拂过湖面的轻响。
宋蝉放下茶盏,抬眸看向陆沣,轻声问道:“表哥今日似乎有心事?”
陆沣收回目光,笑道:“无事,只是觉得今日能与阿婵一同赏景,实在是难得。”
陆沣话音刚落,目光忽然一凝,望向远处。
视线尽头的小径上,一道熟悉的玄衣身影,正向他们缓缓走来。
陆沣眼底凝了一层冷意,但很快,唇角便又勾起那抹温润的笑意。
他抬了抬手,清润的目光落在宋蝉如云的墨鬓间。
“阿婵,你鬓间的簪子有些歪了。你靠过来些,我替你扶正。”
宋蝉微微一怔, 指尖不自觉地抚上鬓边的簪子。
想起那日诗会上,她也是借着簪子歪斜的由头,刻意制造了与陆沣的≈ot;偶遇≈ot;。这簪子倒是成了她与陆沣之间的一根无形的红线,牵引着他们两人一步步走近的缘分。
微风拂过, 陆沣眉眼如玉, 如清风明月, 让人不由自主地靠近。
宋蝉低垂长睫,被陆沣身上淡淡的荀令十里香而拢着,丝毫没有察觉到背后那道冷锐如刀的视线。
长径尽头,陆湛一身玄色长袍, 眉目冷峻。沉黑的漆眸如淬冰霜, 直直刺向亭中那两道极为亲/密的身影。
湖心亭的帘幔随风轻扬,亭中男女的身影若隐若现, 他们贴的很近, 姿势极其缱绻, 仿佛下一刻就要相拥而吻。
陆沣修长的手指轻轻扶正宋蝉的簪子, 动作温柔得近乎暧昧。而宋蝉恰好侧垂过来的半边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 一双含露杏眸含羞似怯。
陆湛的目光浅浅沉冷下去,他猛地攥紧掌下的木栏, 旋即掀袍向湖心亭方向走去。
≈ot;大哥好兴致啊。≈ot;陆湛的声音冷得像冰,如一记惊雷在忽而在宋蝉背后响起。
听见那道熟悉倒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宋蝉心中一紧,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袖。
她抬眸看向陆沣,却见他神色如常,唇角依旧挂着那抹温润的笑意,只是眼底似乎极快地掠过一丝冷意。
那冷意消散地太快, 宋蝉甚至没能看清楚,只是看着陆沣的面容,她忽然心头一颤,眼前的陆沣,似乎有些陌生。
≈ot;三弟怎么也在此处?真是巧了。≈ot;陆沣的声音依旧温和,神情和煦自然。
“恰巧路过此地。”陆湛目光扫过宋蝉鬓间的玉簪,最后落在满桌琳琅的茶点上,轻笑道,“怎么,大哥不请我一起喝杯茶吗?≈ot;
≈ot;慕容诃的案子还没了结,眼看要到时限,三弟应当很忙吧,还有时间饮茶么?≈ot;陆沣执起茶壶,为宋蝉又斟了一杯茶,茶汤在杯盏中泛起细小涟漪,≈ot;这壶龙井是阿婵特意温着的,三弟自便吧。≈ot;
陆湛并未理会陆沣前半句略含讽刺的挖苦,只是听着后面那声称呼,冷笑了一声。
≈ot;阿婵?≈ot;陆湛将这两字又在舌尖上滚了一遍,≈ot;我竟不知,大哥何时与纪表妹这样相熟了?≈ot;
他是与陆沣说话,紧紧盯着宋蝉的脸。
而宋蝉只是垂着眸,哪里敢抬眼看他,就连藏在袖底下的双手都不自觉微微颤抖起来。
陆沣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茶,目光却始终落在陆湛身上,观察着他的神色:≈ot;那三弟呢?我听府里的下人说,那日火场阿婵有难,三弟竟不惜冒死进火场相救,倒不像是三弟往日一贯的作风。≈ot;
他转向宋蝉,声音温柔得近乎危险:≈ot;阿婵,你与三弟很相熟吗?&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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