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雅芹缓缓说:“我觉得是甘衡干的。”
程荔缘茫然:“……啊?”
余雅芹:“有件事没告诉你,知道你和甘衡不联系了,不想让你烦心,去年他找到过我,向我道歉,说小学一年级班上那些人孤立我,他没有管,我记得当时有个男生有点过分,他是出手管了的,之后他们就只敢背后说我坏话,他说那些不重要了,他当时做错了,会补偿我,以后不会让我们家出事,就像不会让你家出事一样。”
程荔缘怔怔听着。
余雅芹给她看手机上的帖子,没有开玩笑的意思,神情异样严肃:“那个电诈园的老板死了。”
一个讲真实事件的博主,还经常去事件发生地实地探访,十几万活粉,发了那个电诈园幕后关系人的消息。
帖子热度之高,文字图片都经过编辑,没有任何信息了,只能从评论里截图找到端倪。
电诈园老板身份被扒出,博主讳莫如深地表示他被买凶割头了,好像说是受害者家属联合起来做的。
程荔缘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和余雅芹对视。
余雅芹轻声说:“那些家属都是普通人,他们哪里来讨公道的渠道呢,评论有人分析说是有很专业的人给他们出了主意,还介绍了渠道。”
程荔缘想了很多,她不知道甘衡现在走到哪一步了。他走在一条她不知道的路上,离她很远很远。
他进入了一个充满了帷幕的世界,她希望他一切安好。
如果有人能站在他身边,帮助他支持他,和他并肩而行,外表就像文心歌那样,甚至更加出众,和他非常般配,程荔缘也不会觉得有什么。
说不定这样的人已经出现,说不定他早已放下她了,才去了结和她有关的一切,帮助余雅芹,是解开他过去的心结,和她无关。
她现在心情平静如湖面,仅有微风吹拂,兴不起波浪。
高考前一周,考场和座位号都下来了。
“啊!我和班长在一个考场!啊我和你不在一个考场!”黄秋腾发出了尖叫,手指都抠进了程荔缘手臂里。
程荔缘:“秋,淡定。”
班长听到,召唤灵一样过来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没有戴她那只儿童手表了。
“你们都在哪个考场?”班长问他们。
“我一个人。”陈汐溪一如既往冷静。
“我也是。”萧阙说。
“不是啊陈汐溪我好像跟你在一个考场!不同教室!”丁洋大悲大喜的,得知有人和他在一个考场而大松口气,又因为不在一个教室扼腕。
程荔缘和大家对了对,巧的是,吴放竟然跟她在一个考场。
回家她跟程揽英说了。
吴放也是他妈妈来送考,于是两个家长在微信上交流了一会儿。上次几个孩子出国玩,家长们都认识了。
“定这家酒店,安静,早餐也营养,我先抢四个单人间。”吴放妈妈很热心地说。
她手速果然很快,程揽英很感谢,直接转账给她。
高考当天,程荔缘心情不能说百分百平静,有种淡到极点的感觉,类似事已至此,还是先考试吧。
来送考的家长们很多,平时的马路都被清
道,拉上隔离带,减速和禁鸣喇叭标志,交警甚至连医护人员都就位了。
酒店里所有工作人员都被打过招呼,特别照顾他们高考生。
程荔缘终于有了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实感。
“程荔缘,祝你旗开得胜。”吴放很轻松地说,举起手掌。
“也祝你旗开得胜。”程荔缘点头,跟他击了个掌。
程揽英主要是帮她打点一些杂务,比如检查该带的准考证那些有没有带上。
她妈妈也就在吃饭的时候随口说:“高考就是一次考试而已,当复习平时知识点,平常心发挥,人生特别大,相信妈妈,人生如旷野,不可能因为高考这么一个小小的考试受限。”
到了当天反而什么都没说,很轻松愉快地送她去考场了。
到了外面,程荔缘看到不少送考的妈妈穿了旗袍,有的还穿的红旗袍,程揽英没有这么做,她觉得太正式了,不想给程荔缘增添心理负担。
考场离一中不算太远,不是自己学校,走进去确实有一股陌生感,等终于找到了考场,反而有种一切都定下来的安心感。
教室不是她熟悉的,课桌也不是,总体比一中设施落后一些。
程荔缘适应着那种异化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命中注定,按号码找到座位,发现她居然还是坐最后一排。
那种异化感一下子消失无踪。
挺好的,开门大吉,排除了被后排影响的可能性。
三天考试,过的很慢,也过的很快,今年试卷简单的简单,难的也难,最后一科,解完最后一道大题,笔尖悬停在纸上,时间刚好卡点结束。
她迅速检查了一遍卷面和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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