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甘衡看了看她的脸,抬手捺了下她嘴角,“仓鼠吃东西都不会漏饼干屑。”
程荔缘热意涌上脑袋,尤其旁边还有不认识的人。
康继纯目光落在他们牵着的手上,移向程荔缘脸和连衣裙上,礼貌微笑,温温婉婉地说:“小衡,不介绍一下吗?”
程荔缘有些意外,甘衡有两个小名,岑岑是乳名,极其亲近的家里人可以叫,关系远的长辈,还有一些没有血缘关系的比他大的同龄人,才叫小衡。
甘衡对程荔缘说:
“这是康继纯,康屏表姑和袁叔叔的女儿。”
然后转向康继纯:“程荔缘,缘缘,我青梅竹马。”
空气微微凝滞,康继纯以为甘衡会先跟她介绍程荔缘的,结果他先给程荔缘介绍了她,这是对亲近之人介绍外人。
下一秒,他说程荔缘是他青梅竹马。
程荔缘怔怔的,她不是没听甘衡和其他人介绍她,经常两三个字完事。
“我妹妹。”“我妹。”“这缘缘。”“程荔缘。”
他第一次说她是他青梅竹马。
程荔缘想起来,有一次董阿姨在她的静室练书法,甘衡要用水枪滋她,她跑下楼求救,跑到董阿姨面前,甘衡的水枪一发水弹,把宣纸弄得乱七八糟,又追着她到处绕圈。
董阿姨也没生气,还笑着对旁边收拾的周姨说“想起一首古诗,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还真是,其实俩孩子两三岁就一起玩过,只不过那会他们自己不记得了……”
董阿姨以为他们出去了才说的,其实程荔缘为了躲甘衡,藏在门口装饰背后。
程荔缘回过神,已站在了陌生的套房门口。
有人在她耳边极低极低地说:“待会进去,简单回答问题就好,不知道的就说不知道。”
甘衡呼吸轻咝咝地,吐进了她的耳朵,程荔缘耳朵后面和脖子都麻了。
有人推开门请他们进去,程荔缘刚一踏入,外面的热闹瞬间远去。
这儿竟然是宋式风格。
沉香中一丝檀香,恍惚于佛堂枯寂。
甘衡牵着程荔缘,康屏跟在他旁边。
“小衡,又长高了。”老人坐在能支撑腰部的人体工学椅上,没有程荔缘想的威严,第一眼就是是很普通的老人,不胖不瘦,外貌和气质都不突出,甚至让人感觉到些微木讷。
康继纯先迎了上去,叫了一声:“甘爷爷。”
“嗯,你爸爸妈妈还好吗。”甘老爷子语气和缓。
他们说话时,程荔缘不由自主握紧了甘衡的手,难掩紧张。
她不是第一次见甘衡爷爷,以前是远远看见了一次,场合不允许,没有过去正式打招呼。
甘衡修长的手指扣紧回握,他们小时候习惯了手拉手,他的手总是很温凉。
程荔缘情绪一有动静,甘衡食指就会在她手上刮一下。
就像他现在这样。
程荔缘心定了一些,望向甘衡的爷爷,小心翼翼又略微好奇的望着对方。
老人并不像第一眼看起来那样普通,鼻子和脸型看出年轻时必定相当周正,就算她还是个孩子,也感到了隐约的压迫,那气场并非针对谁,是岁月沉积在骨子里。
程荔缘越看越感觉对方不是普通人,表情很淡很淡,笑容也像清晨薄雾。
“小衡,你牵着的是哪家孩子?”甘老爷子发话了。
程荔缘心刚刚悬起,人被甘衡牵到了甘老爷子面前。
“她是我妈妈朋友的女儿,叫程荔缘,小名缘缘。”
“噢,芳君的朋友是?”
“程揽英程阿姨,是她大学同学。”
“我记起来了,也是一个很有能力的学生,记得是进了体制内,不过结婚有点早。”
简单说了两句,甘衡转向程荔缘,脸上神态熟稔而自然,就像她的兄长。
“叫爷爷。”
“爷爷好。”程荔缘想也不想就开口叫了声,软糯可爱,特别乖。
甘老爷子苍老的眉意外地抬起,先是瞥了甘衡一眼,然后端详着程荔缘。
“嗯,缘缘,你今年几岁啦。”老人眼睛蕴出一些沉思。
程荔缘和他直视压力山大,强烈地想垂下眼睛,努力控制着自己,一一回答了他。
甘老爷子的问题不急不缓,问了她出生年月日,还问了她出生在几点。
程荔缘语塞答不上来,甘衡在旁边一秒说了出来。
程荔缘不明白甘老爷子为什么问这些干嘛,心里七上八下。
“不错,是个周正孩子,”老人转向对面坐着的叶家顾问,“这孩子面相,总觉得很有些面善。”
刚刚叶家顾问和康继纯说了几句话,看态度客气更多,不冷不热的,不太像对待叶家流失在外的血脉,和康继纯所想的不一样。
她笑容本已凝滞,听到甘老爷子不断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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