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能有啥法子驯人家?它们不住牲畜院,咱从来也没关过,都是任来去的,你说说你们大队训的好驴敢这么放开么?每天夜了的时候驼鹿自个儿就溜溜达达往南山去了。”
“驼鹿性子孤也有鹿群,下山来的可不是固定几只,都是轮着来的。这些大家伙是想来就来,来了也愿意帮点忙。我们屯比别的地方多啥呀,不就是他林姑救过鹿吗?”黄三伯睨了那心思多的亲戚一眼:“但咱们屯也不敢亏着鹿伙计,别的不管说,那嫩叶呀、水泡子里的眼子菜可没少给弄。”
他像想起什么似的,干瘦有劲的大手往人身上一拍:“对啦!这驼鹿有个习性,你们可以学一学,没准有用呢?”
那人忍着疼忙追问。
黄三伯就说:“咱们这边的驼鹿啊,每年春秋两季爱往碱厂舔盐!自从这群大家伙时不时过来之后,咱们大队的支出又多了一项,那就是盐啊,从供销社里买了好盐
任它们舔去。”
支着耳朵的别村的人都撇嘴,这是啥好办法?哪个生产队有那钱给驼鹿买盐吃,人吃的饭都不舍得放盐呢。谁不知道不咸屯现在抖起来了,那个不咸山松酒据说市百货大楼都来拿货哩。
乡老们冷眼看着,有那想得远就提醒说:“驼鹿的脾气可不小!你们在咱们屯看着它温驯,山里遇上了可别冒冒失失靠上去,不然顶一下踢一下,巧不巧的会要命!”
黄三伯还给补充了下:“万一真激怒了,千万别跑,也别跟它干仗,会唱山歌的你就哼点舒缓的调子,不会唱的就安生别动,让其他人离得远远地吸引驼鹿注意力。”
给鹿唱歌,这话听着多不靠谱,乐的这些人哈哈大笑。可其实真就是个好法子,屯子里连几岁的娃儿都被大人拎着耳朵嘱咐过。这是林星火怕乡亲们习惯了兔狲的这支小弟,遇到别的驼鹿也以为它们亲人呢,那可就真是把命不当回事,擎等着激怒这些大家伙呢。
看过驼鹿车拉着小两口绕着屯子转了一圈,这些人也就散了,各找各的亲戚家去吃饭。即便是屯子里的老乡们,真正来魏家坐席的也是少数,能去的都是十分亲近的人。现在结婚可不兴大办,公家单位上都不吃席,只开个茶话会就了事了,反倒是乡下,还能开几桌。
对领袖像鞠躬,这就能开席了。
林星火被人连拉带推,给摁在首席上了。跟前的桌面上,还比别人多了个粗陶碟子,魏奶奶就说:“我看见大花猫了,别饿着它。”反正大家伙都见过小仙姑和猫喝一碗水了,小仙姑注意的很,向来不会让猫动别人的碗筷。再说乡下地头,这猫真可能比人还干净。
兔狲的耳朵都往后贴脑门上了,谁是大花猫!它,堂堂妖修,咋就成了花猫了?
“花花,花花?”魏奶奶还唤呢。
兔狲呲溜一下跑没影了,林星火笑的肚子疼。
魏腊月和周亮去后屋给爹和叔叔的军功章鞠过躬后,便大大方方的也入了席。
周亮行动还不大利索,还得要人扶着才能站起来,但他方才鞠躬的实诚劲儿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这会子也就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对着老支书和林星火道:“没了那个家,我还有奶奶和腊月。您二位和不咸屯的乡亲们就是我的再生父母,以后请大伙看着,但凡我有一点对不住腊月对不住屯子的,只管用大棒子教训……”
五桌人都听的清清楚楚,他这是把自己的位子摆到了最低。
魏奶奶笑着拍拍他,跟大家说:“大家可不兴误会,我们腊月是嫁人,不是招赘!咱们家周亮堂堂正正顶门立户,以后有了娃儿,不管几个,那都姓周!”又当众把周亮的体面给扶了起来。
小两口都意外极了,显然魏奶奶先前没跟他们商量。但这话一出,男人们对周亮的态度就更自然了,当即就有叔伯大爷在桌上给周亮吓唬:“你小子可得好好对我们腊月,不然小心老子捶你!”
赘婿那和儿媳一样,叔伯们不能直接教训。可女婿就不同了,新娘子这边的亲戚是能先给个下马威的,这也是惯例。如果周亮还是外村的人,那下马威就不能给的这么明显,毕竟女婿是丈母娘家娇客。可这以后就是一个屯的人,关系亲着呢,就不用讲究了。越直白还就越显得亲近,没见周亮感激的眼眶都红了么。
林星火心里就暗想:这人情世故的水可真深呐,反正她是摆弄不清楚了。
摆弄不清就不摆弄了呗,在乡亲们的心里,林星火本来也和年纪相仿的闺女们不同,她可是大伙儿的“姑”!不管是刚下山时的超然物外,还是现在成了屯子说话最管用的两人之一,从没人敢把她拉入乡间复杂人情的条条框框里头去。
金招娣的娘家妈倒是想过,但被金招娣一杆子就给打了回去,现在不咸屯有好大夫的名声都传到城里去,她再是爱林星火那标致的相貌,也知道自家到现在还抱着人家盖房剩下的烂砖头不放手的儿子是万万配不上的。
她能在席上,是因着秋收后不少人家要翻修房子或者直接盖新房,金招娣的爹就是窑上的,还有她兄弟,今年夏天也进砖厂干活了。各家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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