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爹娘倒在血泊中,仆役的哭喊声,尖叫声,枪响声……骆孤云悠悠转醒。
一双清澈透亮的眸子凑到面前……
稚气的小孩儿正盯着他探究。孩童见他睁开了眼睛,兴奋地转身跑到门口,扯开嗓子,脆生生的童音大喊:“爷爷,爷爷……他醒了,醒了!”
骆孤云打量自己置身的这间屋子……青瓦,白墙,木格子窗棂,这是……何处?
循着喊声,最先跨进门槛的是易寒。
易寒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边,声调因激动有些颤抖:“三弟……七天了……你终于醒了!”
原来骆孤云已经整整昏迷七日了。
随后进来的是一个六十上下的老者,正是孙太医。他赶紧坐到床边,拉起骆孤云的手,把了把脉,正要开口。
“这位是……?”骆孤云满腹疑问。他从来桫椤谷之前就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此时有点找不着北。
“这是孙太医,义父的故交。”易寒把如何来到桫椤谷捡着紧要的简单和骆孤云道来。
“多谢孙太医相救之恩……”骆孤云从小礼教森严,恪守规矩,艰难的要起身见礼。
“贤侄莫要多礼,赶快躺着!动着伤口可了不得!”孙太医忙按住骆孤云。
“他这伤……要紧么?”易寒担忧地问。
“唉……你们要是再晚到几个时辰,老朽怕是神仙也无能为力喽!这子弹伤及骨头,原也不算什么……关键是在里面嵌了十几天,化脓发炎引发高热,这是败血的症状啊……战场上多少士兵就是因为受伤后得不到及时救治,引发高热,活活拖死……”一说到医理,孙太医就有些滔滔不绝,“幸亏贤侄常年习武,身体底子硬朗,意志又坚强,熬得住。要是换了旁人,就难说啰。”
“哥哥真厉害!”一直站在旁边听着大人们说话的小孩儿开口,声音脆生生的,煞是好听。
“这孩子是……?”骆孤云目光转向刚醒来第一眼见着的孩童。
“这是萧乐师的儿子镶月。”孙太医答。揽过站在身后的孩子,抱坐在自己腿上,慈爱地摸了摸他的头,道:“月儿,叫云哥哥。”
“云哥哥。”萧镶月冲骆孤云甜甜一笑,正式见礼。扯着骆孤云露在被子外面的衣袖晃了晃,央求道:“云哥哥,你快点好起来,月儿想和你玩。”
孙太医道:“可算是从鬼门关里闯过来了。但也马虎不得,还需静养至少两个月,不可再动着骨头,否则这条胳膊得废了……若贤侄不嫌老朽这里寒碜,不妨安心住下,待伤势痊愈再行打算。”
“如此打扰,怎好意思。”骆孤云犹豫,不愿给人添麻烦。
“贤侄莫要客气。骆司令豪侠仗义,于老朽有救命之恩,又相交多年。如今遭难,心中着实悲痛……”说及此,已是眼圈微红。
“云哥哥就在这里养伤罢。”一声脆生生的童音,靠坐在孙太医怀里的萧镶月睁着一双澄澈的大眼睛,下了结论。
晚间,出去打探消息的易水回来,见骆孤云已经苏醒,也是高兴。桫椤谷地势偏僻,杨老四的人应该暂时寻不到这里,三人便安心住下,待骆孤云伤好后再行出发。
桫椤谷周边山高林密,生长着一些其它地方寻不到的珍贵植物。此地气候独特,采得的药材,药效更加地道。孙太医最擅长钻研配方,将药材萃取提炼,制成丸药。就在谷口建了几间瓦舍,定居下来。主要是为方便上山采药。制得的成品药专门有药商来收购,由于药效好,供不应求,很受欢迎。
此处远离村镇,周遭几乎没有什么人烟。只在谷口住着一家猎户。孙太医在此居住日久,渐渐传出一些名声。十里八乡的村民若有疑难杂症,也会不嫌路途遥远,跋山涉水的过来找他看病。孙太医医者仁心,因着卖丸药的收入颇丰,也不缺银钱,因此帮乡民看病从不收钱,很受乡民爱戴。
二十几年前,孙太医帮一农户治好了多年顽疾,农户见他四十多了还打着光棍,便执意将十八岁的女儿嫁了他。生了个儿子,取名孙牧,今年已满二十。孙太医将一身医术悉数传授给儿子。父子俩一起上山采药,一起制作丸药。媳妇宋氏虽是农家女子,倒也勤劳朴实,麻利能干。一家人日子过得悠哉游哉,幸福安稳。
孙太医的瓦舍是个三合院,正房有五间,东西偏房各有三间,中间围着一个小院。正屋除了住着孙太医一家外,另有两间药房,一间书房。
骆孤云养伤一个人住了东偏方的一间,易家兄弟住在隔壁。
萧平舟和萧镶月俩父子住在对面西偏房。萧平舟精通音律,房里摆满了他的各种乐谱和乐器。
萧平舟祖上几代都是宫廷乐师,和孙太医是世交。朝廷垮了以后,便回到扬州老家组了个戏班子。萧平舟才艺过人,吹拉弹唱样样精通,又会自己写剧本和曲目。编排的戏在江南风靡一时,很受观众欢迎。当时江南的各家豪绅都以能请到萧老板的戏班子出演为荣,一时间名声大盛。
萧平舟长得仪表堂堂,风流倜傥,又才华横溢。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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