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柏林望向手中那片薄而长的签纸,交缠细长的红绳穿过一角,纸面摩挲时仍能感到些微毛刺,边缘一圈是被香火熏染出的淡淡灰痕。
想起在被别人夸成绩好时,他总会推辞说运气好。
运气,愿签,在以前的他看来似乎都一样。
不过是人们为了寄予某种希望的托辞罢了。
只是现在,原本作为借口的说辞,乔柏林却从未如此希望这是真的。
如果真能实现,他希望将自己所有的运气都给另一个人。
拿过毛笔,修长白皙指骨在纸签写下一行字——
愿做她的上上签。
放下毛笔的一瞬,宣隐寺钟声响起,回荡不息。
恰逢九时。
温热指腹刚碰到签尾,轻薄的纸张却被什么牵引似的,悄悄卷起一角,那片刻的微动极轻,却落在一旁的小僧眼中。
“人心即签,签随心动。”
钟音响彻时,佛光普照间。
小僧双手合十道。
“施主,此签与你有缘,所愿之事,终得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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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叛
哗啦啦。
一支细长的竹签从筒口脱落。
“第三十二签,平签。”
高鹤昕眨眨眼,捡起那只竹签,看了眼签文。
“顺水行舟,勿躁勿急,静待时至,自有佳音。”
她没忍住笑了声,手却很宝贝地攥着:“怎么感觉比我妈给我发的每日运势还玄学。”
她明显对摇签这件事感到很新奇,站起身,拉了拉宁酒的手。
“甜酒,你要不要也试试摇签?”
宁酒正要开口,余光瞥到董漪绕到寺庙一角,趁看守的小僧走开,伸手朝祈愿树上的什么东西摸去。
董漪正探身抬手,指尖几乎碰到那枚悬挂最高处的愿签。
就在指腹刚触及纸签边缘的刹那,身后忽地传来一道柔和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
宁酒的嗓音算不得大,董漪的肩膀却明显抖了抖。
整个人几乎僵在原地,转头的瞬间,眼神里闪过一瞬慌乱。
“我我没有”
“你是想把挂在最上面的愿签拿下来。”宁酒语调平静,语气却是笃定的,“可这树上的签是香客留的,为什么要去动。”
“我都说了我没有。”
董漪嘀咕了句,自己也觉得没有底气,收回手。
宁酒转身要离开,背后忽地传来一句她刚好能听到的讽刺。
“有些人倒是省力,挂什么签也不用自己动手,就有人替你许愿。”
“”
这不是宁酒最近第一次感到有人对自己莫名其妙的敌意。
这种感觉追溯到和闻弈闹翻的那天起,周围有些人对她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改变,有时是从走廊擦肩而过时刻意拔高的音量,有时又是体育课后回到教室突如其来的安静。
还记得期末考试刚结束,正是大家最放松的时候,最后几排讨论,宁酒像往常那样去饮水机的地方接水,刚走近,讨论得最激烈的几个人就相互交换一个眼神,谈论得热火朝天的话题随即被转移得干干净净。
她隐约能猜到什么,转头问董漪。
“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自己心里清楚,”董漪也懒得装了,看向宁酒的眼神中满是敌意,“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茶呢,表里不一,左右逢源的,能不能离乔柏林远点。”
宁酒轻笑一声,反而被激起了反叛因子。
“我为什么要离他远点?”
“你!”
董漪大概是没料到她是这样的反应,一下失语。
宁酒收起脸上的笑容,一步步走近董漪。
“你知道吗?有一种人是最蠢的。”
弯腰,低头,少女甜腻的气息萦绕在她鼻尖,董漪下意识屏住呼吸。
“毫无判断力,却自以为看穿一切的人,最容易被人当枪使。”
对于维系不熟悉的同学人际关系这件事,宁酒向来觉得头疼,再加上最近心情本来就不太好,好像吓到她了。
看着眼前董漪僵住的表情,她还来不及多想,突然感到肩上一阵温热。
少年站得笔挺,神色平静地将手搭在她肩头,视线从头到尾都没落在董漪身上,只盯着宁酒看。
“怎么了?”
“”
看来有人比她还幼稚。
耳边传来董漪越来越远的抽泣声,宁酒朝乔柏林撇撇嘴,没再多说什么。
忽然,颈间传来一阵温凉,有什么东西顺着发丝滑入肌肤。
她微微一怔,低下头,乔柏林不知何时靠近,将一枚浅金色细链坠着的白玉小铃形吊坠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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