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就是她自己,依然是那个人,但就是不知,顾筠究竟是喜欢上了她哪里。
身子被人强势的掰过来,可还没等她出声,眉心的位置就触上一个有些偏软的东西。
“你…”
顾筠阅人无数,一看她这会的神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微潋下心思,故意在逗她:
“嗯,在帮你描眉。”
“我是说…”
“说什么,嗯?”
顾筠边说,手上动作也不停,一手摁着她的肩膀不让她乱动,执笔的手就在眉头上扫来扫去,又酥又痒的力道,挠的她心房痒痒的。
两人距离拉近,视线就变得避无可避,夏琳琅很清晰的从顾筠漆黑的眼底里看到无措的自己。
熟能生巧,描眉这事他如今做的多了,自然是做的又快又好,没一会黛笔被放下,他半躬着腰看着两眼夏琳琅的眉头,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种事,我只替你一个人做过。”
夏琳琅微怔,反应了一会才回:
“你是说…”
她话还没说完,顾筠就掀开衣摆蹲在她面前,握着她的两只手说:
“我说,替女子描眉这种事,我只替你一个人做过。”
有一股热热的暖流从胸腔的缝隙里趟过,再配上顾筠这会的神情,是他甚少会显露的一种神情和姿态。
鼻骨高挺,眉眼深邃的他本就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但这会的他看起来却有种甘愿低首,是非常平和的姿态,尤其是他蹲在夏琳琅面前,微微仰头看她的时候。
夏琳琅很是庆幸眼下所穿的春衫单薄,因为顾筠的眼神过于灼热,她被看的浑身发烫,就差一点点,后背上就能洇出细密的汗液。
‘咕咚’的一声,实在是被他这炽热的眼神看得不自在的吞咽了一大口,夏琳琅稳了稳心神,这才支支吾吾的开口: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会吃醋?为什么会只给我一个人描眉?又为什么…喜欢我。
后面的话夏琳琅并没有说出口,仿佛她问的只有最后的这个问题,但聪明如顾筠,怎能不明白她这话里的意思。
轻声笑了一下,手上安抚似的捏了捏她的,这才说:
“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是啊,他也说不上来究竟是为什么。
大抵是第一次在树林里见她莽莽撞撞的开始,亦或是在道观里听见她被人讽刺挖苦,又或许是在下雨的酒肆外面见她孤零零的一个人望着水里的东西发呆…
顾筠也说不清楚具体是那一次,也许是很多次,也许是某一次,等他真正意识到何为‘喜欢’的时候,心里想的已经全都是她。
夏琳琅闻言皱眉,抽出被他握在手心的手,撅着嘴看着一旁:
“人常道,顾大人过目不忘,才高八斗,不想竟也有词穷的时候。”
才抽出的手又被人捉住。
“又给我乱扣帽子了?”
“我没有。”她还在嘴硬。
沉默了一瞬,就听见面前有低低的叹气声传来:
“还记得在别苑树林的那一次吗?那是我第一次见你……”
初见时是觉得诧异,没想到自己随口糊弄祖母和陛下的话,真的会应验,是以当夏琳琅穿的一身青色的衣衫跌跌撞撞的闯入他眼帘里的时候,一向都古井无波的湖面上,突然被人投入了一颗小小的石头。
她耐心的听完:“那就是第一次见面?”
顾筠笑着摇了摇头:
“当时只是觉得好奇,怎么会真的有人穿成那样来赴宴,也就不免多看了两眼。”
就是这两眼,让夏琳琅清凌凌的眸子和胡言乱语的神情就映入了脑海,也让原本毫无交集的两人在慢慢靠近。
“你是在取笑我?”她生气了,做势又要不理他。
顾筠没了法子,只好起身将人揽进怀里:
“应当说是瞩目。”
俏生生的一张脸,明眸皓齿,螓首蛾眉,却偏偏小脑袋里不知是在想什么,竟还误会他和李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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