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相同打扮的姑娘们同步起身,中间看起来最年长的女子走出来,屈了屈膝:“少主可是想做新的夏裳了?刚好绣金坊出了新的款式,奴家给您呈上来看看?”
祝凌云抬头观察周围几眼,十分不解盛自横要做衣服带上她干嘛。
量体裁衣又用不上她,换衣服就更……
等等。
如果按她现在这个身份的话,说不定换衣服还真用得上她。
祝凌云不自觉咬住唇,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她走了神,连盛自横缓缓转过来看她都没发现。
“喂。”
祝凌云眨了眨眼,回过神来,朝他扯出一个尴尬笑容,好声好气道:“在呢。”
盛自横蹙蹙眉,扫她两眼,又把头转了回去,对绣金坊掌事道:“她穿,厚的,有没有?”
祝凌云歪头,绕到他侧面盯着他,两条眉毛一上一下。
绣金坊掌事抬头,目测了一下祝凌云的身形,颔首应道:“回少主的话,如若要成衣的话,目前圣女只有一件三日后在祭典上穿的礼服,若……”
“且慢,”祝凌云打断掌事的话,上前一步,“什么祭典?”
掌事女官合上唇,抬眼看看盛自横,没有接话。
答个话都要看他脸色,盛自横失忆后是有多凶残?
祝凌云没辙,也看向盛自横。
她现在表情一定比他更凶:“我也要参加?”
盛自横:“你不去,我牵空气走路么?”
祝凌云张张嘴,一副好气又好笑的神情,叉腰呵声道:“没人告诉我?”
要是绣金坊掌事不提这一句,他是不是打算等祭典开始了再告诉她?然后让她顶着空空的脑瓜子上台?
盛自横目光一转,落到掌事女官身上。
意思是:她不就告诉你了?
祝凌云无言以对,干脆闭上眼睛,不理会他。
掌事悄摸看了眼盛自横脸色,迅速垂头。
尊主不在,少主便是虚渊最尊贵的主人,无人不听命于他,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样对他甩脸色。
空气安静,绣金坊内气压低下来,掌事的把头埋得更低,手都要掐破了,在心底揣测盛自横会怎样罚她。
只求不要牵连到绣金坊。
“只是走个过场,不重要,”盛自横面向祝凌云,继续道,“下次再有事,我会提前跟你说。”
祝凌云慢慢睁开眼,盛自横的脸就在她面前。
怎么突然这么好脾气……
倒显得是她小气了。
她还没回话,盛自横便伸手取来一件深蓝色裙装,放在她身前比了比,左看右看,还是不太满意,又抬手招来另一条浅青色。
祝凌云扫了眼,抬眸看着他:“都行,我不挑。”
话虽这么说,她还是配合地跟着他动作抬起手臂,转身看背面之类的。
“没挑颜色。”盛自横翻开衣服内衬,捏了捏厚薄,把衣裳丢给掌事的换下一件。
绣金坊掌事递来一件纱裙,盛自横本不想给她试,但却盯着衣服颜色款式失了神。
白紫色,两肩上缝了蝴蝶,下摆绣工精湛,层层叠叠的紫藤花栩栩如生,仿佛能闻到花香。
他真是病了,面对一件衣裳都能生出熟悉感。
“试试。”盛自横提起裙子,垂到她面前。
祝凌云实在不喜欢试衣服,刚想说不,可看到盛自横微微泛红的眼尾,心一下子就软了,拒绝的话堵在喉头,难以开口。
祝凌云啊祝凌云,你退步了。
以前当老师教人家要懂得拒绝,现在却拒绝不了学生。
祝凌云在心底请叹一口气,闷声接过,走入帘子背后。
穿着穿着,她忽然觉得这件衣服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疼痛把她拽回神,祝凌云轻嘶一声,后脑勺传来尖锐的拉扯感,不用想,肯定是衣服上闪闪亮亮的小零件把头发给勾住了。
她尝试着自己将手伸到后背拽开,但好像反而越帮越忙了。
要是有灵力,她肯定现在就把缠住的头发丝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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