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可笑。
步入玄关,商毓凝一屁股瘫在椅子上,手撑着膝盖,微仰起头,小嘴歪扯着,像朵萎蔫的花。
程澈在她跟前单膝跪下,撩起裙摆,捉住脚腕褪掉高跟鞋,轻轻按揉。
不知道为什么,气氛有点诡异。
回来路上,他们都没怎么说话。
该怎么跟他说这事呢……
纠结一晚,商毓凝都没揪出个一二三四。
程澈也是,光考虑先说哪件事,就考虑到了现在。
“程煜澄。”
“毓凝。”
双方同时打破沉默,默契地对上眼,干巴巴笑。
“你先说。”商毓凝推脱。
“还是你先说吧……”程澈承让。
“要不……你先说一个换我说,你再接着说?”
“要不……你先说完,我再说?”
“既然我们都觉得难以开口,要不……都不说了吧?你的是非说不可的秘密吗?”
“嗯,你的呢?”
“我的大概可能也许是……”
皮球踢来踢去踢不出个结果,程澈帮她穿好拖鞋,起身洗手顺便洗了把脸。
“我说了,你别记恨我。”
这样一说,她更紧张了。
试探性问:“是对不起我的事吗?”
程澈斟酌半晌,闷闷道:“是特别对不起你的事。”
“你和别的女人睡过?”
“……”
他投来看白痴的眼神,“你的想象力可以再丰富点。”
“再炸裂点啊……”商毓凝搓搓下巴,“你……其实有个孩子?”
“……”
程澈随意抓了下水珠泅湿的头发,一本正经,“在我印象中,我们进行性活动时没有内/射过。”
商毓凝小脸一红,“请你不要在本少女如此直白地说涩涩的话。”
“少女,也请你不要总把我当成只用下半身思考的人渣。”
“你不是吗?”察觉天要打雷,她马上改口,“当然不是,所以到底是什么别磨磨唧唧的快说。”
“上次结婚我是想报复你。”
语速飞快,放鞭炮似的劈里啪啦,她回想好几遍才理解语义。
“哦……这样啊。”
程澈一颗心拧成螺旋状,不知道接下去是狂风暴雨还是风和日丽,遂噤声观望。
沉默一会儿,商毓凝缓缓抬头,直视他眼睛问:“然后呢?”
“嗯?”他皱眉,指甲陷进掌心。
“做了这么对不起我的事,你不该跪下给我道个歉吗?”
“……”
程澈屏息,“你认真的?”
商毓凝翘起二郎腿,冷着脸看他,“你看我像开玩笑吗?”
他膝盖一弯,跪得板正,手揪着她裙摆,一字一句地说:
“老婆,我错了。”
“嗯。”
“原谅我好不好?”
“不好。”
“怎样才好?”
商毓凝抠了抠美甲,“你答应我,无论等会我说了什么,你都不可以生我的气。”
“……只要不是说离婚跟别人在一起,我都不会生气。”
“那不是,起来吧,我原谅你了,说第二个。”
程澈支起一条腿,想想又跪了回去,“我还是跪着说吧。”
他声如蚊呐,“你是因为我的疏忽才不能跳舞。”
空气突然安静,他垂着头,不敢看对方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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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关内窸窸窣窣,灯影飘忽。
商毓凝侧目瞧着他,慢慢抬起手。
“程煜澄。”
程澈闻声抬头,脑门忽地挨了一掌。
“你能不能说点我不知道的事……”
“你知道?!”
她点头,“我一直都知道,你和医生说话时,我醒着。”
程澈错愕望着她,“你不怨我?”
“怨过一二三四秒吧。”商毓凝戳他额头,“但你又不是故意的,你是出于好心帮我。”
“毓凝……”他嘴唇抿成一条线,不知该说什么好。
商毓凝清清嗓子,“起来吧,该我说——”
忽而铃声大作,白莫转达:“林清芮跳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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