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手机上的另半张,完美契合。
纸上忽现一点红,向四个方向扩散,形成一个覆盖整张纸的红叉。
“不要!”商毓凝惊坐而起,双手紧紧抓着被褥。
原来是梦。
她梦见林清芮撕了她给程煜澄的纸条,还画了个红叉。
将头发向后捋,翻身下床,趿着拖鞋下楼。
灌下一杯凉白开,忐忑的心才慢慢镇定,商毓凝搁下水杯离开厨房。
房门后传出浑浊的咳嗽声,一阵接一阵,她想过去看看,没走两步咳嗽声就停了。
一转身,楼梯上杵着个人,正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她。
尖锐的目光把她从头到脚审视个遍,最后停在短裤上。
她视若无睹,上楼,擦肩而过时,商锦玟讥诮,“没瞎这副好皮囊。”
商毓凝步履不停,但总感觉双腿沉重,抬脚十分费劲。
腿上一凉,商锦玟扯住她的短裤,“大半夜穿成这样出来又想勾引谁?”
她深呼吸,手紧握成拳,用尽全力捶开商锦玟。
反冲力将她甩出去,后腰猛撞上扶手。
“我才是受害者!”
天上劈下一道惊雷。
情诗
名门世家注重名声,无论背后怎么瞎搞乱来,明面上必须维持清誉。
商锦玟除了是大伯的养女,还有另一层身份。
她是四叔的私生女,和商稚姝同父异母的亲姐妹。
大伯夫妇无法孕育子女,便将四叔的私生女认作义女接回来,商家这才多了位锦玟小姐。
但不久就少了位四爷。
十一岁那年夏天,天很热,午后暑气尤其重。
写完作业,商毓凝心血来潮去游泳,待到六点半,掐着饭点前半小时离开。
去更衣室途中,赶巧迎面碰见商永载来游泳,她乖乖喊“四叔”。
四叔摸了摸她的头,“毓凝真乖,离吃饭还早,四叔带你游两圈?”
她摇头,“我在这待一下午了,四叔您请。”
“走吧走吧。”四叔搡着她肩膀往回走,她仰头看,满眼疑惑。
当时她还小,读不懂四叔脸上那种笑的含义。
直到那只黝黑的手朝她胸口伸来,她猛然意识到不对,双手交叉护在胸前拔腿就跑。
通往出口的廊道狭长,她一直跑一直跑,四叔在后面一直追一直追,她朝有光的方向拼命狂奔,眼见胜利在望,四叔却超过她,用他肥硕的双臂,拦截照进来的光。
他关上了门,她不得不往后退,若非管家找过来,她可能一辈子困在那条望不到头的长廊里。
爷爷向来最宠商毓凝,一怒之下把商永载逐出商家,自此商锦玟和商稚姝便恨上了她。
是非曲直在血脉亲缘面前,一文不名。
原本她们姊妹都在钱江附中上学,商毓凝虽谈不上名列前茅,但不满十二周岁读初三,天赋绝对不差。
商锦玟是天纵奇才,常常登上第一宝座,再差也不会掉出前三名。
堂姐妹一个年级一个班,难免被人拉出去比较,商毓凝并不在乎。
分数于她而言就是一个数字,意味不了什么,爷爷不会因为她比商锦玟成绩略差减少关爱,爸爸妈妈也不会说“向堂姐学习”之类、蕴含隐形暴力的话。
问题出在学校。
人嘛都一样,上学时慕学霸,工作了慕大佬,加上商锦玟具备远超她这个年纪应有的领导才能,想隐形霸凌一个人易如反掌。
围在身边的小伙伴渐渐疏远了商毓凝,除了乔诗浅,几乎没人跟她玩。
四叔留下的阴影,和学校鸡毛蒜皮的事杂糅一块,商毓凝初中毕业后休学两年,后来转去三中念高中。
“反正商毓凝不是好东西,小时候勾引我爸,长大了勾引程澈哥哥,讨厌死了。”
听完商稚姝讲的事,林清芮若有所思,囫囵嗯了声。
商稚姝以为自己获得支持,翻身挽她胳膊,“是吧,你也觉得商毓凝讨厌吧?”
她淡声敷衍,“是挺讨厌。”
也挺可怜。
哄睡商稚姝,林清芮蹑手蹑脚下床,拉开露台门出去。
雨后夜更凉,远山如同洗过一般,水津津,湿淋淋,模模糊糊,怪阴森的。
一阵刺骨寒意侵入体内,她只穿了一件宽松睡衣,无异于赤身裸/体站在天地之间。
林清芮坐上秋千椅,坐到最里面,两条细长白腿空悬,拖鞋挂在脚尖荡悠,不一会儿啪嗒落地。
她喜欢听这种坠落声,婴儿出生也叫呱呱坠地,人咽气之时手垂落床沿,也是一种坠落。
人自出生就一直在坠落,没有人例外。
包括商毓凝那种含着金汤匙出生、受尽万般宠爱的人。
林清芮笑了笑,突然想抽烟。
她吸一口,吐出烟圈,烟袅袅上升,消失在寒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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