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发现读过同样的典籍,有着相似的喜好,言谈间愈发觉着心意相通。
沈识因犹记新婚夜陆呈辞所言——他此生所愿,不过求得一个简单温馨的家。
而今这家园尚未安稳,前路仍多艰险。可沈识因早已无所畏惧,但求与他携手并肩,共渡这最艰难的时日。
未出半月,禹州宅邸果然遭遇大批暗卫突袭。刀光剑影间,众人只得弃了这处落脚之地,辗转迁往一处僻
静村庄暂避风头。
此后,陆呈辞率众人接连抵御暗中袭扰。果如他所料,对方意在激怒他们主动出击,欲将其逼入绝境。
陆瑜始终主张按兵不动,起初陆呈辞执意要分兵迂回直取京城,然几番周旋后,发觉确实难觅良机,只得依陆瑜之策暂作隐忍,同时暗中布置攻打皇城事宜。
这日天色未明,陆呈辞与周烨、付恒带着几十余亲信,乔装改扮潜入京城。如今远离帝都,若不能安插耳目及时传递消息,只怕要误了大事。唯有将眼线布到天子脚下,方能洞察先机。
陆呈辞一行人离去七八日杳无音讯,沈识因终日心神不宁。如今栖身的村落总觉不安稳,她每夜抱着姐姐的孩儿守在榻前,心弦时刻紧绷着,生怕猝不及防间便有刀兵袭来。
这日黄昏,禹州附近的西河方向烟尘滚滚,大批官兵如黑云压城般向村落疾驰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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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来啦来啦!
最后一战,大家都挺住,好日子马上就来了。
太保府内,只听“啪”一声脆响,一记重重的耳光落在了许夙阳脸上。许万昌的怒骂紧随而至:“混账东西,不知天高地厚,就为了你那点儿女情长,竟敢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你可知道,你这是要害了为父,害了我们整个太保府。”
他手中紧攥马鞭,气得双目圆睁,牙关紧咬,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这一巴掌下去,许夙阳只觉颊上火燎般灼痛。他捂住红肿的脸,始终低垂着头,一言不发,眉头锁得死紧。
他身上仍裹着那件带帽斗篷——这些时日不论居家外出,几乎从不离身。
除了肌肤上日渐蔓延的红疹,他还时常感到心神不宁,时有晕眩。随着病势日重,他整个人被磋磨得形销骨立,立在堂前,宛如一株遭了狂风骤雨的青竹,摇摇欲折。
许万昌见他默不作声,胸中怒火更盛,扬起鞭子就要再度抽下。立在一旁的江絮见状,急忙上前制止:“许大人且慢动怒。此事原也算不上滔天大罪,即便将他打死了又能如何?况且他不是也说了,当时沈识因根本不曾信任他,不过是他自作多情罢了。”
许万昌收起鞭子,重重叹了口气,跌坐在太师椅上。
许夙阳听到“自作多情”四字,瞥向江絮,嗤笑道:“好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为了攀附权位,连骨肉亲情都能舍弃。你可知这般作为,终会害了识因性命?”
“瞧瞧!”许万昌气得冷喝,“到如今还护着那沈家女子。她早已嫁作人妇,你这般念念不忘又有何益?”
何况还当着江灵兄长的面说这等浑话。
江絮看向许夙阳,眉头紧锁,目光渐沉:“表妹又如何?她既选择了陆呈辞,便是与我立场相左。我曾苦心相劝,奈何她执意如此。你呢?不也使尽手段,终究未能让她回心转意吗?如今又有何颜面来指责我?”
他话音微顿,眼底寒意更甚:“你待我妹妹做的那些事,我尚未与你清算。劝你慎言。”
江絮强压下心头怒火。这些时日为了大局,他一直隐忍不发,未与许夙阳计较妹妹的事。如今见对方竟这般理直气壮骂他,更是心绪难平。
许夙阳讨厌江絮。虽说江絮已是他的妻兄,两家结了姻亲,可他总觉得此人虚伪做作,令人不齿。他许夙阳虽行事荒唐,却断不会为了一己私利去伤害心爱之人。
但是站在江絮的立场,他自幼在贫寒中挣扎,连最好的衣衫都比不上许夙阳最破旧的一件。于他而言,每一个机遇都关乎未来,每一步都不能行差踏错。
二人自幼出身悬殊,境遇殊途,所受教养与所思所想更是天差地别。许夙阳自幼锦衣玉食,早将富贵视作寻常,便是高中探花后也不曾存什么青云之志,终日沉湎于儿女情长。在他眼中,江絮不过是个为达目的不惜出卖至亲的卑劣之徒。
江絮冷眼睨着这个在他看来彻头彻尾的纨绔子弟,唇边凝起一抹寒霜:“许夙阳,我劝你安分些。莫要仗着出身轻贱他人,也别总端着那身傲骨,合该学着敬重几分。否则……”
他语声陡然转沉:“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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