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在外不习惯。毕业后又回老家了,正是借着这层关系,我才打定到南湾村调查民俗。”
南湾村的原生态文化保留程度是一方面,这个学生就是另一方面了。
毕竟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尤其是大山里,有时候不是你花钱就能够摆平突发状况的。
听说十几年前有个教授带着项目小组去实地考察,女学生差点被迫留在大山里生孩子,男学生差点被驱使当苦力,众人千方百计才脱逃出来,当时还上了社会新闻。
那种闭塞到公权力机关都难以插手治理的穷山恶水,还是得要有信得过的本地人,多一重保障。
否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变成未来陈年杀人案里记载的尸体了。
他们正说着,精神也由于话题的转移而稍有放松下来。
但下一瞬,前方的道路又出现了那只白瓷偶,令人汗毛直立。
好在此次峰回路转,没等车子撞上,一个高大男人身形出现在路中,向汽车上的众人做了一个停车的手势。
这一次司机及时踩了刹车,整个人水里捞出来的一般瘫在驾驶座,喘着粗气。
那个男人看着二十来岁,剑眉鹰目,上身穿着一件深蓝短褂子,下身是宽大黑裤,裤腰上拴着银链仿佛是船只上牢固坚韧的缆绳。
肌肤晒得棕黑,有一种野性生态的健康,宽肩窄腰,手臂肌肉外露着,隆起如青山,又像是起伏的海。
男人站在车前,指向车里,意思是让他们下车。
随后,他摘下了腰间磨得发亮的弯刀,掂在手里。
众人有些不安起来。
邢鸣忍不住问:“老师。你确定你找来的人是师兄,不是山匪吗?”
辛禾雪凝眸,定定地盯着前方的男人。
见鬼。
周辽也能考上大学了?
他简直要为周家祖坟的人流眼泪了。
被害妄想(31)
不知道什么时候,雨已经无声无息地停下来了。
原本用来开道割芒草的弯刀,临时用作了铲子,刀背一下一下,在地上掘出了一个小土坑。
众人或站在一旁,或还待在车上,看着那个男人将路中央的裂纹白瓷偶捧起,谨慎地放入土坑中,一捧土一捧土,掩埋起来。
雨后土腥味有点儿重,泛着赤红色的水流落进坑里。
终于那张晴天娃娃的笑脸藏进泥巴里。
男人像是走了很长的一段路,才找到他们这里,黑筒裤宽大的边沿沾着草屑,“野外埋尸”之后,他站起来,又向山林里走,学生们好不容易见到了活人,见他要走,立即就跟上,却发觉人家只是找了一处奔流的泉眼,抓一大把草攥在手里,就着泉水搓干净了那柄弯刀。
刀锋摩得雪亮,让人看着就害怕,生怕不慎手掌擦过就被剐下来深深一片肉。
“那个……师兄,你叫什么名字?是从南湾村一路走过来的吗?”
有人提问。
周辽回头看他。
一双鹰目,很亮,像是野生动物会在夜里反光的眼眸。
张老师说的这位师兄,动物性保留得相当明显。
但他看过来时,就有一种被狼锁定的强烈感觉,驱使着人们本能逃离。
一开始提问的男生后退一步,咽了咽口水,双手举起来,“不方便回答的话,当我没问。”
周辽皱起眉头,他的左手摊开,右手做出虚空握笔写字状,然后看向这些学生。
显然,他是一个哑巴。
“噢噢我明白了!”
那个男生松了一口气,送上手机。
“师兄,没带纸笔,你在输入框打字应该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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