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毫不意外的回答。
宁若缺被?盯得有点头皮发麻,视线游移,好?掩饰自己莫名?其妙的心绪。
下一秒,殷不染突然探身,轻而易举地夺过宁若缺手里的茶杯。
猝不及防之?下,宁若缺没来得及阻止:“等等——”
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喝掉杯子里剩余的药。
宁若缺人都懵了,脑海里霎时?只有一个想法。
殷不染故意的。
故意把杯子转了半圈,将柔软的唇覆上口沿,慢悠悠地喝给她瞧。故意抿了抿唇,露出促狭的笑。
甚至是故意骗她喝下这药,好?与她……
共饮一杯。
明明没有肌肤之?亲,宁若缺却从头烧到了尾,连骤雨剑的阴寒都压不下。
都不用摸,脸肯定是烫的,心尖、也是烫的。
偏偏她都这样?了,殷不染还若无?其事地问:“那如果我说的都是真的呢?”
良久,宁若缺试着张嘴,头一次没能?说出话来,嗓子哑得厉害。
直到第二次,她才?垂眸,声音低缓。
“如果是真的,我任凭你处置。”
半个时?辰晃眼就过,殷不染打着哈欠、被?宁若缺扶下楼,迤迤然地坐在了王老三面前。
她呷了口清桐送来的热茶,心情?肉眼可见的愉快。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她身后抱着剑出神的宁若缺。
呆呆的,殷不染说一句她动一下,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
殷不染径直道:“讲讲你们?的想法。”
清桐的圆脸瞬间皱成包子,比门内大考还要紧张。
明明她前几天已经在疯狂学习了,但这次出门历练,还是一问三不知。
小师姐摸一下就能?看?出的端倪,给她半个时?辰都找不到头绪。
她憋了好?一阵,只能?蔫蔫地说:“这、这是个人……”
与之?相比,切玉就更?加直白地行了一礼:“切玉学艺不精,还请师姐指点。”
听到有人陪自己一起?丢脸,清桐心里的懊丧少了很多。
她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认真听殷不染讲解。
殷不染翻手摸出一把柳叶刀,半透明的天蚕丝覆在她匀称的手上。
刀尖转眼刺入对方血肉,却一滴血都没有流出,人自然也没苏醒的趋势。
她就这么淡定地剖开?王老三的胸腔,在砰砰跳动的心脏上划了一刀。
奇怪的是,伤口转瞬间愈合,半点影响都没有。
殷不染收起?柳叶刀,示意清桐给王老三治疗。
她不紧不慢地解释道:“有人将妖的血肉制成心脏,放进他的身体?里。”
“这种妖怪的血肉能?不断生长,模仿他的血、模仿他的骨,现在已经完全与他融为了一体?。”
她的目光最后停留在对方额头上:“这颗脑袋里装的,也不过是一缕残魂罢了。”
是他的身体?太过特殊,以至于殷不染最开?始都没有发现他魂魄有异。
如此?,一切就能?解释得通了。
因为只是残魂,所以记忆永远停留在某一天、重复生前的行为。
宁若缺听得直皱眉:“非人非妖,死不了也活不过来,那他现在到底算什么?”
“让我想想。”殷不染摩挲着她手腕上的玉镯,陷入了沉思中。
宁若缺抱剑走到门口,一丝丝凉风撩起?她的碎发。
还没晴多久,天色再度阴沉下来。
目之?所及的街道仍是空荡荡。昨晚风雪太大看?不仔细,如今观来,小镇仿佛已经废弃许久。
不多时?,街道尽头冒出个卷毛,一身鲜艳夺目的红衣,想不让人注意都难。
楚煊那极富穿透力的嗓门响起?:“看?!我带回来了什么。”
宁若缺就见她带着个捆好?的老妇人,走过来推给她。
被?捆住的老妇人不吵不闹,双眼无?神,嘴里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在念叨些什么。
楚煊叹气?:“不过她痴痴傻傻的,稍不留神就逃跑,问也问不出什么。”
宁若缺仔细听了半晌,发现都是些残言片语。
一会儿要上地里去割麦子、哄小孩,一会儿又闹着吃糖、找妈妈。
就像是把十几个身份不同、年龄不同的人塞进了一个身体?里。
每句话后面,大概都有一个鲜活过的生命。
宁若缺听着听着,便有些不忍。
她将殷不染的话向楚煊复述了一遍,后者的反应比她更?震惊。
“啊?你是说这妇人身体?里大概塞了十几个残魂?”
“什么妖魔鬼怪能?干出这种事?”
宁若缺摇头:“殷不染还没确定,再等等吧。”
说完就自己找了个地方盘腿坐下,默念完三遍清心诀后,才?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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