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灼站起身,自高向下地看着oga,半晌又弯下腰,去找迟谕垂下的眼睛:“从一开始,你就没把我当成朋友,难道不是吗?”
oga依然在躲他,躲来躲去,一点都不好玩。
他直起了腰,晃荡着手里玻璃杯残存的酒液,像是真的有些疑惑地眯了眯眼歪头问他:“不过有一件事我很好奇。”
“你怎么会知道我喜欢这位钢琴师,这件事很少人知道,你调查过我?”
话音刚落,迟谕便皱起眉来,他许久没开口,说出声的话都沙哑:“我没有……”
他想解释这位钢琴师是真的他从小就喜欢的,他喜欢了很久的,从学钢琴起他就学了许多首,每首都到了可以盲弹的地步。
其他的事情他无法辩驳,但这件事,他是的的确确没有做的。
但他还没来得及解释,alpha便又开口,像是降下了一道锁,把他所有的话都禁锢在了喉口。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那位钢琴师吗,你大概是不知道的。”
楼灼笑着,“不过没关系,我现在亲口告诉你。”
“我喜欢那位钢琴师,是因为谢槐喜欢,是因为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就坐在钢琴上,弹着他的成名曲。”
迟谕没去管楼灼说的后话,只是急促地呼吸了两声,仰起脸用发红的眸子看着alpha,把自己的解释说完:“我没有调查你。”
alpha点头,像是颇为宽恕地原谅了他,“嗯,无所谓,我并不为这件事生气。”
杯子里的冰块全都化完了,水汽不再产生,酒液冒不出气泡,所有的事情生出三分寂静。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迟谕,黑沉的眸子里落下几分阴鸷,“我说了这么多,只是想问你最后一句话。”
“你真的有那位所谓很像我的替身吗?”
大概又过去了很久,久到楼灼虎口处飘落的水珠都失去踪迹。
被质询的oga才镇定着,仰起脸看着楼灼的眼睛摇头,眼底盈着水光,一片涟漪,语气轻颤:“有的,你想太多了。”
alpha看着他,深黑的眸子里波澜起伏,又在oga沉静如水的眸子里安静下来,楼灼无言,只深深点了几下头,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杯子被他放在桌上,碰撞时发出噪人的声响,声波像是荡在了迟谕的胸口,让他被压得闷不做声。
直到alpha背离他,快要走到楼梯口的时候,他才掩着低哑开口。
oga喃喃:“真的不可以陪我去看下周的音乐会吗?”
“就当是朋友之间的告别?”
alpha回过头,对着他有些不解地轻皱了下眉头,后又舒展开,颇有兴味地看着迟谕似乎真是疑惑的模样,“任何事情不应该都分轻重缓急吗?”
“你觉得你和谢槐比,谁更重要?”
“你觉得陪你看音乐会和陪谢槐相比,哪件事更重要?”
他说完,见着迟谕仍是双目定定地看着他,波澜不惊的模样。
alpha用舌尖顶了顶牙齿,神经传来一丝刺痛,他突然很不爽。
他一晚上情绪上下都几次了,怎么oga还能是盛着这副什么都没发生的表情看着他。
楼灼骤然弯了弯眼,在楼梯上往下看着坐在客厅中央四肢僵硬的oga,勾着唇角轻声说:“那一天,我对你撒谎了。”
“那天晚上我吻你,我和你上床,都是因为把你认成了谢槐。”
迟谕呼吸一滞。
他霎时站起身抬眼,用那双眼睛看着楼灼,哑声道:“……你说什么?”
“你很生气?”楼灼说,“还是很伤心?”
他好像终于从oga的眼睛里看出了一丝不舍和难过,这应该是今晚他最生动的表情了。
果然,他不会猜错的。
“为什么?”
“你爱上我了吗?”
他唤着oga的名字,尾音上挑,“迟谕?”
耳边好像只能剩下轰鸣声了,连稳稳的站立都让他差些做不到。
他的一切好像都被戳穿,称作安全所的卑劣念想轻而易举地楼灼的三言两语被堙灭。
他所想的体面被alpha打破,什么都不留。
但alpha为什么在笑呢?
为什么要在最后对他说这样刺人的话时笑呢?
为什么要看着他,用他最喜欢的神情,用那副眸子里还有笑意的神情,用他最眷恋的轻柔语气,却用满含讽刺的语气唤他的名字呢?
是因为谢槐要回来了?楼灼终于不用困就于该死的病症,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摆脱他这幅不好的“药”,终于可以不再被胁迫着和他绑缚在一起了,庆祝开心的笑吗?
还是因为他这幅有些脆弱的模样好笑呢?
他还是无法丢弃alpha的本性,喜欢看oga哭泣,喜欢看oga为了爱恨情仇对着alpha求饶落泪,洋洋自得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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