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龙炎弹坠向大地,玉门关发生了爆炸。
冲击波将所有人卷起,宝音幻化作苍狼凌空飞扑,抓住牧青山,乌英纵抱紧了潮生,驱魔师们不由自主,被这飓风卷向关内。
狂风吹来,初春的雪犹如扯碎的棉絮般四处飞扬,黑火之门依旧屹立,玉门关近乎被夷为平地。
黑火烈度攀升,穆天子的身影于门前出现。
刘先生收兵,带着恐惧与不安,单膝跪地,颤声道:“天子……”
穆天子抬起左臂,右手出现了黑火魔枪,并未回答,只喃喃念诵几句,黑凤凰飞来,停落于臂前。
黑凤凰不住震颤,双目隐隐投出红光,仿佛尚未完全吞噬、消化阿黄之魂,脖颈不自觉地僵着,黑色的羽毛底下投出几缕火焰。穆天子再顾不得它的状况,朝刘先生伸手。
刘先生交出大司命笛,穆天子将它凑到唇边吹响,身上魔气迸发,注入黑凤凰身躯。
黑凤凰展开翅膀,发出声嘶力竭的鸣叫,黑火朝着四面八方散开,被这道魔焰之环扫过的魃军本零落于战场四面,此时纷纷爬起,更多的战死尸鬼在魔气的力量下被复活!
连同战死的人类军团,在魔的力量面前亦狰狞起身,重拾兵器,齐声发出嘶吼!
数道魔气盘旋,在空中聚集,现出燕燕身影。
“天子。”燕燕颤声道。
“继续推进。”穆天子将大司命笛交还刘先生,下达了全军入关的命令,“他们很快就完了。”
沙州镇,从玉门关前线撤下的败军与高昌人淹没了月牙泉畔的村庄。虽已是白昼,天空却灰蒙蒙的一片,四处俱是伤兵,各自大声哀号。
潮生筋疲力尽,头发披散,他竭尽所能救助了伤员,奈何催动断肢再生所驭使的仙力消耗剧烈,大部分人又被魔气侵染,救治一个、十个尚能做到,如今已是千人万人级别的损伤,哪怕昆仑神子,又如何能做到?
潮生的心情极度低落,耳畔尽是呻吟,不远处又喊道:“潮生!快来这儿!”
“等一下!”潮生大声道。
乌英纵沉默在旁,为他递来洗涤用的清水,身上衣袍被灼烧得破烂不堪。
“潮生!”
“我知道了!”潮生抓狂道。
来人却是斛律光,斛律光跑到伤兵营前,低头看受伤的高昌将士们,只得搭手将同袍扶起,说:“潮生,他们找你有事。”
潮生祭起法术,绿光旋转,按在那将士被箭矢射穿的腹部。
“走,”乌英纵说,“一定有要紧事,回头再来。”
潮生点点头,回到月牙泉畔,那里已聚集起了不少人,正围着禹州。
禹州一手捂着左胸,胸膛处出现了一个血洞,衣袍被龙血染成了金色,另一手则托着绚烂旋转的心灯之光。
潮生从人群外奔入,扑向禹州,抱住了他。
“禹州!你没事罢?”潮生说。
“心灯一路上烫得我头都要秃了,这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禹州说,“快帮我想想办法,不然替我拿着它。”
潮生:“你受伤了!”
“你是萧琨的爹?”一旁牧青山诧异地打量景翩歌。
“啊。”潮生也发现了,景翩歌抵达战场以后,始终没有主动介绍自己。
“他们人呢?”宝音焦急地问。
景翩歌:“坠入地脉中,不知下落。”
宝音一手扶额,哀叹道:“完了,怎么办?”
禹州:“他俩召唤出心灯,谁也没抢到!魔王差点拿到手时被我夺过来了。快!你们都试试,谁能接过它?我被烧得受不了了!”
“这……”潮生望向众人。
甄岳想了想,道:“不必太担心,地脉连接整个神州,项大人有神兵护体,想必正在找路离开。”
罗正中了一刀,也伤得不轻,简单包扎过伤口,坐在一旁,说:“心灯已出现,这是不幸中的万幸,接下来最重要的,是守住沙州。”
“倒是谁先把心灯接了啊!”禹州见这伙人光动嘴不动手,终于忍无可忍,咆哮道,“来个人!”
所有人看着景翩歌,表情很明显:除了禹州,想必你修为最高,还是大驱魔师的爹,你不接谁接?
景翩歌忙道:“我是妖族,会受心灯焚烧,碰不得它。”
禹州:“驱魔师们!不是都自诩以天下之安危为先么?没人敢接心灯?”
潮生:“有什么条件吗?”
心灯号称至为强大的两大法宝之一,与智慧剑齐名。它就像有生命般,在那绚烂光华面前,所有人都接受着某种奇特的审视,内心的阴暗之处近乎无所遁形。
“心灯寄主,须得心思澄澈,摒弃执念。”乌英纵解释道,“老爷说,必是至善至正、一生洒脱之辈。”
“来啊。”禹州说,继而转向牧青山,说:“你,白鹿,瞧你这张厌世脸,你没执念吧!就你了!”
牧青山:“……”
宝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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