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常去的地方看看。”萧琨又说。
除却驱魔司,赵构平日里去得最多的,就是几家大臣府上,无非张邦昌、霍安国,偶尔去高俅处走动,但大多数时候在权臣府上也是坐冷板凳。
这些大臣府邸,岳飞都进不去,他见正有机会,不等招呼,主动跟在萧琨身后。
“常去拜访的人里,有一名太学学正,名唤秦桧的。”萧琨整理从管家处得来的消息,与项弦走在前头,说,“你小弟这人倒是求上进。”
“他不喜欢温柔乡,”项弦道,“先前与我说过几次,还问过我,自己这样,是不是不大好。”
突然项弦意识到岳飞还在,忙做了个手势,朝岳飞道:“千万别往外说。”
岳飞会意点头。
萧琨:“不近姬妾么?”
萧琨自己从未想过成婚之事,项弦倒是对什么都很好奇,浑身散发着光与热,对生活充满热爱。萧琨想起往事,若不是因与自己相恋,项弦拥有家庭的话,一定是个有趣又懂生活情调的丈夫。
今日过完,全开封便将休年节假,到得正午时,诸多官署已近乎没人。项弦带着两人在城中四处游荡,萧琨这次已将官署认了个全,且突然发现,项弦的面子极大,无论到哪个地方,里头都客客气气,不敢有丝毫得罪,饶是高俅这等权臣,或者张邦昌等,一听“项大人”之名,俱立刻让上茶上点心。
项弦也正好顺便介绍萧琨,又是一番寒暄见礼,说起赵构,对其下落也是毫无头绪。唯独听得萧琨不耐烦,只想尽快抽身。
开封太学位于万岁山下,占地极广,内设太学、律学、画学等等诸多门类,白墙上铺着黑瓦,瓦上又有少许覆雪,内里传来扑鼻的梅花香,乃是清幽典雅之地。
太学生们正从里头三三两两出来,预备各自归家。
“太学的馒头不错,在整个开封都出名得很,每天只蒸八十笼,来晚就没了。”项弦说,“潮生一定喜欢,咱们先去排队。”
“什么时候了还顾着吃,”萧琨说,“快找人,这儿我一个也不认识。”
项弦朝府役说:“叫你们那位姓秦的学正出来说话,驱魔司项大人有请。”
秦桧快步出来,客客气气,知道来人自己惹不起,朝项弦与萧琨行礼。项弦排队买馒头,萧琨则开始询问秦桧。秦桧想了想,说:“康王近日间确实常来,无非谈论家国之事,俱是政务。”
“哦?”项弦在队伍里回头说,“妄议国事,不好罢,当心被参上一本。”
秦桧汗颜,改口道:“大人……言重了,其实也不曾说什么,俱以清谈为主。”
萧琨打量秦桧,见他三十来岁,又在太学当学正,想必对朝事有不少体悟,而赵构年仅十六七,正是认知初开之时,常来讲论,也是正常。
“除却清谈,”萧琨问,“还有提及其他事么?譬如说结识什么朋友,或是想去某些地方?”
秦桧有点犹豫。项弦买好馒头,提着一个兜过来,看见萧琨又在使他的幽瞳,说:“不至于罢,一个凡人,有必要?”
“现在是帮你找小弟!”萧琨说,“那你自己来问。”
岳飞与秦桧都是一头雾水,不知两人之意。萧琨突然做了个手势,说:“等等,赵先生?你说什么?”
秦桧答道:“回禀大人,下官方才没有说话。”脸色却变得煞白,猜测面前此人定用了某种办法窥测自己心中所想。
“赵先生?”项弦问。
萧琨当即意识到了问题严重,虽然只是一闪即逝,但他精确地捕捉到了秦桧内心的念头,说:“给我说清楚赵先生,不得有任何隐瞒,否则若找不到康王,唯你是问。”
秦桧只得看着地上,答道:“下官实在不知所谓‘赵先生’是何许人也。康王有时对朝廷、对官家的见解,令我心生好奇,其后问起,康王只说他有一位朋友,名唤‘赵先生’,所知无非于这位先生处得来,他不愿细说,更让我莫要朝旁人提起。”
项弦突然想到了萧琨提及的“赢先生”,虽然这些魔将他迄今一个也未见过,但若与魔族有关,就麻烦了。
傍晚时,残阳如血,一轮红日沉向山的另一头。
一名戴着斗笠的壮年男子策马前行,身后则跟随着身穿王服的赵构。
“先生要带我去何处?”赵构问。
“去一个能予你力量的地方。”男子稍抬起斗笠,露出赵先生伟岸容貌,望向荒原的尽头,感慨道,“一百六十年而已啊,便已衰弱至此,犹如高庭巨树,树冠如云,内里却已腐朽不堪,随时将倒折化为尘土。”
赵构策马追来,说:“先生言重了!先生前些日子里所言,能否再与我相论?”
赵先生道,“过去早已过去,上辈子之事,多谈又有何益?”
赵构:“若没有太祖,世宗所一统之江山,顷刻间又将面临分崩离析。”
赵先生:“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不夺帝位,匡胤便可理直气壮,视君王托孤于不顾,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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