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虞脸色煞白,从一开始的窒息般的恐慌,到后面逐渐麻木,恍惚回神注意到时间,凌晨三点。
外面依旧很黑,仿佛没有尽头。
然而随着夜色变浅,白虞又有了另一种担忧和自责,如果天亮对方还没恢复怎么办,他岂不是眼睁睁看着聂陵死的。
他已经开始害怕后面的未知,甚至希望太阳来得慢一点。
窗外变成浅灰色,白虞视线发直,呼吸又急又重,越是临近天亮,心跳就越快,整个人开始烦躁不安,把自己的头发都抓得一团乱。
黎明的微光乍现,聂陵却一点动静都没有,白虞眼眶里毫无预兆地落下泪。完了,都完了,他又害死了自己最后的朋友。
“噔噔”
背后门板被敲动,白虞正处于失神状态,被震动吓得一抖,猛地窜起来反身对着门。
他喉咙紧绷说不出话,外面的人没听到回应,出声询问,“你好?你点的饭到了。”
白虞茫然,嗓音干哑紧张地说,“我没有,你走错了。”
他现在绝对不敢开门,至少短期内不能被别人发现。
对方似是疑惑,“哎?没有啊,就是你家,是不是你家人点的你不知道。”
怎么可能,房间里除了他,就只剩下死了的聂陵。
“不是……”白虞说着突然停下,脑海里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可还没等他想明白,下一秒身后传来倒吸凉气的声音,“靠,冻死我了。”
哗啦哗啦的掉落声响起,白虞瞪大了眼睛回头,就看到聂陵跳起来,边抖边蹿过他前面拉开门,哆嗦着接过外卖说,“谢谢,是我的,他不知道。”
小哥多看了两眼,大概是奇怪大暑的天气,这人怎么跟待在北极似的。
门关上,聂陵自如地坐回沙发,拆着外卖袋子看向傻在原地的白虞,“过来坐吧,你应该也忙活一晚上了。”
白虞难以形容自己的感受,脑海一团混乱,好像前面将近十个小时都是一场糟糕又可怕的梦。
他庆幸聂陵醒过来,又惊异于发生的一切。他艰难地迈步走过去,许久才发出声音,“你,一直都是这样?从千年前开始?”
“如你所见。”聂陵歪了歪头。
“你不怕吗?”
白虞直到现在僵着的身体才缓慢复苏,他简直难以想象,如果自己如复一日地在夜里死掉,又在白天醒过来,会崩溃成什么样子。
“我都死了还知道什么,再说不是能活吗。”
“那怎么能一样。”白虞无法理解,“如果醒不过来呢?或者被别人发现,把你抓起来。”
聂陵淡然回答,“正好不就解脱了。”
白虞沉默下来,他明白了对方不是真的不在乎,而是没有办法,只能不在乎。
聂陵把一碗馄饨推到他面前,“你先吃,我收拾一下。”
他把沙发和地上散落的冰袋和水瓶捡走,到卧室换了身干净温暖的衣服,回来白虞还走着神一动不动,便伸手在他面前晃了一下。
白虞眼珠堪堪转动,浅棕色的眸子看向他,轻声问,“为什么。”
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他连在虚构的故事里都没听过,比他借尸还魂还离奇。
“这就是我的命,天生的。”
白虞皱眉,显然是不懂。
聂陵神色难得认真了些,却在两秒后道,“先吃东西吧,吃完再说,我饿了。”
白虞没再追问,两人安各自安静静吃完早饭,把客厅和自己的都打理好,终于是恢复了正常。
白虞强行运转了一整晚的大脑放松下来,困意和疲惫涌上,还在等聂陵的解释,但对方接个电话,就准备走了,还让白虞在他家休息,等他回来再说。
白虞点头答应,他是真的困,睡到下午三点才醒过来,好不容易六点多聂陵回家,结果没待多久又死了过去。
白虞开始的两三天仍旧紧张,总是担心聂陵哪天一睡不起,可又过两天,他就开始适应且着急了,因为这样下去,他永远听不到真相。
终于在第六天,他挡在客厅门口直言,“你是不想告诉我。”
聂陵无奈,“不是,我真的有事。”
“可是你之前说,这份工作很轻松。”白虞直视他,“如果这么忙,还不如别去了再换一个。”
相望半晌,聂陵败下阵来,“算了,告诉你还不行。”
寂静过后,他叹了口气,“我是神月族的后人。”
“什么?神月族?”白虞不解地重复,再一回想,竟觉得这个词有些似曾相识,可究竟在哪听过见过,他一时又想不起来。
“我们族的人都这样,所以我也是。”聂陵真诚又无辜地看向他,“你懂了吧。”
白虞肯定地反驳,“我不懂,什么是神月族,你们又为什么会死而复生?”
聂陵细细盯了他一眼,回身时纳闷地念叨,“怎么跟你男朋友在一起时没这么聪明。”
白虞拧眉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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