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
奚启神情平静,不见半点意外:“我回去看看。”说罢转身往回路走去。
晏景递给?苏相宜一个眼神,示意他跟上去。
他们和奚启几?乎前后脚回到祟物巢穴。
入口处已经不见了道袍修士的身影。进入洞窟,绕过横亘的断壁。便见道袍修士跪倒在祟物蛹鞘之前的位置,头颅扬起,脸上有一个贯穿全身的洞,和锦衣修士被涤罪剑处决时的模样一样。
奚启走到了尸体旁边,俯身从?地上拾起了某样东西。他回到入口处,将手里的结晶展示给?两人看:“大概是想?昧下没收走的祟骸,触发了涤罪剑的惩戒。”
祟骸虽然和骨骸结晶很像,但里面的能量被祟气严重污染,无法使用?,只能销毁。
他装模作样地感慨:“果然不该偷懒,省下了检查的步骤。”
这?种?事一般来说会交给?负责打扫战场的弟子?,但他们这?次没带其他人,那么相关工作自然落到了最?后检查战场的奚启身上,如此简单、必要,又常识的工作,一向?严谨的他偏生没去做,很难说不是故意的。
钓鱼的手段晏景也常用?,怎么可?能瞧不破?
他黑下脸,质问:“你的理由是什么?”
在整个调查的过程中,这?是奚启首次主动采取行动。他说过自己是需要足够理由才会去做某件事的人。
那这?次是为什么?想?要证明他的决定错了吗?
奚启显然也清楚自己的作为是对罚恶使权威的挑衅,所以这?次没有回避,缓声解释:“我不相信。
“不相信清楚所犯罪过,并?依旧去做的人,有真心?的改悔。”
道袍修士的表演太?拙劣,可?晏景依旧将机会给?了他。如此严厉又如此宽仁。难免让注定得不到赦免的人心?生嫉妒。
“不过,您给?了他一次机会,那么我便也给?他一次。只可?惜,他没抓住。”虽然这?么说着,奚启的表情却瞧不出半点惋惜。
晏景继续逼问:“你不认同我的判罚?”
“当然不是。”奚启否认得很快,并?对自己的行为做出了一个不那么冒犯晏景的注解,“您就当我另外对他进行了一场审判吧。”
另外一场审判?
晏景警觉:“你以什么身份审判他?”
罚恶使的判罚已然代表了天道的意志,难道奚启自认为独立于天道的统辖?
剑拔弩张的沉默。
一旁的苏相宜满头雾水:他们这?是,在吵架?
对于奚启表现出的狠辣,他倒不很意外。
能在利益盘根错节的蕴华宗,牢牢掌握刑律堂这?样的特权机构,并?将其打造得针插不进,水泼不透,奚启怎么可?能真是个温和可?亲,毫无脾气的好好先生?
眼下律使和堂主起了争执,两边都是他崇敬的人。
苏相宜着急又为难。活像看到爹娘吵架的小孩儿。怕他们闹掰,又谁都不敢劝。
还是奚启先了开口:“您这?是在让我直接告诉您答案?这?么快就没有解题的耐心?吗?”
激将法,赤裸裸的激将法。
晏景不依不饶:“如果我非要问你呢?”
奚启无奈:“那我也只能回答了。”
虽说如此,他的神态却没有几?分真正的为难。似乎在说,我敢答,你敢信吗?
晏景冷哼:“可?我不信你的答案。”
奚启这?样的家伙他见过太?多,只要没被揪住狐狸尾巴,就绝不可?能诚实。
晏景最?后看了一眼道袍修士的尸体。
虽然此人被处决的直接原因是奚启诱导,但本质上还是自己不珍惜机会。奚启设置的考验已然算是粗劣,这?关都过不了,再次堕落也不过是迟早的事。
“走吧。苏相宜,你来推我。”晏景特地点了给?他推轮椅的人,在掉头时脱下了身上的外衣塞还给?奚启,并?从?奚启手上拿走了祟骸。
他可?不放心?把这?东西继续留在这?种?家伙手里。
奚启抱着仍有余温的衣物,听着轮椅辘辘远去,露出饶有兴味的笑意:说到底,还是有点生气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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