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身上。
时亭州轻咳一声, 条件反射站直了。
他敬个军礼, 但是开口的时候舌头却有些打结, 一时拿捏不准到底是该叫“哥”还是该叫“长官”。
太久没见, 就算是手足之情也会生疏。更何况这五年的时间两个人地处各异, 都有了不小的变化。
“州儿, ”时亭云看着时亭州, 眼眸中翻滚过温热复杂的情绪, “长大了。”
“我该怎么回?”时亭州轻笑, 面上带着一点少年的桀骜和狡黠,“‘哥你变老了’么?”
两个人在一间并不算大的房间里笑开,某种春冰消融般的意蕴在暖色调的光线中化开。
“都还好吗?”
“这几年怎么样?”
两个人同时开口,问完之后反倒都沉默了。
“你先说。”时亭云伸手拍拍时亭州的肩膀。
“我挺好的,”时亭云的手轻轻搭在他肩膀上,体温从掌心透过一层薄薄的t恤蔓延到他的肩膀,一时之间时亭州竟感到有几分不适应,“这五年一直都有好好努力,学到了很多东西,认识了很多很要好的朋友,也顺利毕业了,都挺好的。”
当年时亭州入学的时候,时亭云作为优秀毕业生代表发了言。
现在时亭州毕业了,他自己也成为了优秀毕业生代表。
从前时亭州做什么事情都容易和时亭云去比,是少年的好胜心,也有某种不甘人后的小心思在作祟。现在长大了再回过头去看自己从前,难免生出一点啼笑皆非的感慨。
“你呢?你这几年怎么样?”时亭州试探着,也伸手轻轻拍了拍时亭云的后背。
上一次见面是他们父亲牺牲的时候,这是一根刺,插在两个人的心上,痛是无法言说的痛,但是却也真真实实地在两个人之间构筑了一种隐秘的感同身受。
“我也挺好的。”与时亭州相比,时亭云的回答就要显得简洁许多。
这五年在雪原,守着他们父亲曾经守过的阵地,每天看着暴雪凛风,看着不同的战士战斗,胜利,或者是牺牲。这个中滋味只能够是如鱼饮水冷暖自知,不足为外人道。
这样的感受,相信时亭州在不久之后就也能体会到了。
“你们今天来的路上遇到纳喀索斯了?”时亭云问道。
“嗯,”时亭州点头,面上神情变得凝定而专注,“一组27面冰棱镜的阵列,不是特别棘手,但是我一直都没想明白它为什么会出现在阵地后方。”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时亭云十指交扣,“战事胶着了这么几年,两方都在寻找突破口,最近它们已经能够小规模绕到我们防线后方了。”
“嗯?”时亭州微微皱眉。
“但是我们也有相关的应对策略,不要担心,你哥我在这儿待了这么几年,不是吃白饭的。”时亭云有点好笑地压了压时亭州的肩膀。
“嗯。”时亭州点头,强迫自己慢慢放松紧绷的躯体。
“今天晚上来除了见你一面之外,还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说。”时亭云看着时亭州的眼睛。
“嗯,哥你说。”时亭州郑重点头。
“我知道你们刚刚毕业,又拿了荣誉,现在被调到前线来,对很多的事情都有自己的想法和见地。”
“就比如说今天在路上遇上冰棱镜阵列,你们立刻就自己组织队伍把它给清缴了。”
“我并不是说这样不好,你们今天做的很漂亮。但是这片雪原,这片战场,还有太多你们并不了解的东西,这都是我们用鲜血和生命作为代价换来的。所以至少最开始的这段时间,先把自己的那些想法和见地稍微收敛一下,你们的混编队伍要求你们怎么来,怎么打,你们就怎么来怎么打。”
“听明白了吗?”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除兄长的殷殷嘱托之外,时亭云还带上了一点上级对下级的威严。
“嗯。”时亭州点头。
当然,他们早已经过了那个意气用事的年纪了,已经知晓战场的残酷。任何一个看起来微不足道的举动都有可能会让自己丧命,让队友丧命,或者是改变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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