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爱不是占有吗?爱不是毁灭吗?爱不是你永远、你必须听我的话吗?
褚褐长叹了声,轻轻握住了他的手,将他的手完全包裹住。
“青遮那么聪明,不是已经猜到了吗?那为什么还要问出来呢?”
青遮被迫仰头,和褚褐对视。
“你不爱我了。”
他说。是肯定的语气。
但又不甘心。
“你不爱我了,是吗?”
“是。”褚褐靠过来,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动作亲昵,口中话语却锋利如刀,“我不爱你了,青遮。”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怎么会有这样的存在,犹如天生带着为人恶性的稚童,歪着头天真地对着他笑,那层笑意如此虚浮、如此恶心,无论嘴角咧得再大都挡不住皮下那层故意的、放肆的、轻飘飘的恶意,那层恶意控制着稚童,控制着他对他说,我不爱你了。
仿佛是随便扔下了什么东西,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你不能不爱。”
然而,不知幸还是不幸,恶性的稚童碰上的是不可一世的暴君。
“你把当我什么?真当成呼之即来、喝之即去的炉鼎了?!”
青遮反手一扣,锁住了褚褐的手腕,他似乎已经恢复了冷静和理智。
“我会挑断你的手筋脚筋,我会用符咒将你钉死在床上。”青遮贴近褚褐,距离近到呼吸可闻,竖瞳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他,“反正心魔不用吃不用喝不是吗?”
“青遮。”褚褐不得不后退了,“你要冷静。”
“我很冷静!”耳边咿咿呀呀的乐曲声不断,听得青遮冒火,直接一挥灵力过去炸了它,“吵死了!”
“可是,青遮啊。”褚褐摸着他的背,哄着他,顺着他,手也乖乖张开任由他和自己十指相扣,仿佛对他极度溺爱,“我一定会死的,这就是所谓的命运使然,因缘际会……”
“别跟我提命运!”
青遮炸了毛,蛇牙都被激了出来。
“可是青遮,我们俩原本就是为命运而生的,如果不谈命运,那我们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褚褐轻轻蹭着他的脸,哄小孩子一样。
“你看啊,舅父需要自由,道祖需要容器,而你需要完整,只需要死一个我,大家便都能得偿所愿,皆大欢喜,这多好。”
“好个屁!”青遮侧脸上的蛇鳞因为怒火,颜色变得极为鲜亮,“我不需要!”
“你需要,青遮。”褚褐轻声,“你需要的。”
“我们俩,天生就比别人少掉很多选择,更准确的来说是从来都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合二为一成为容器,要么死。即使青遮现在决定什么都不要了、永远离开修仙界了,道祖也不会放过我们的,他是个相当麻烦的存在,在黄道十二宫晷里只是和我阴差阳错见了一面,就猜出了我是谁、你又是谁。他想要完整的容器,所以他根本无所谓我们俩谁死谁活,甚至为了加速一切的发生,他还在喜忧谷设下了局,满城的实体化的心魔都是他的补给。”
褚褐讥诮。
“青遮也不想就这么任凭道祖摆布吧?如果我不主动死,分开的我们俩打不过道祖,到最后都会死在一起,死不是青遮最讨厌的事情吗?还是说青遮想跟我一起殉情?”
青遮从他的话里抓住了什么,一把扽住了他的衣服,“你不是说你不爱我了吗?那你为什么还要在嘴上讲着替我去死……”
“唉。”褚褐装模作样地叹气,一脸苦恼,“青遮好霸道啊,一会儿让我爱,一会儿又让我不爱。”
“褚褐!”
“可是。”褚褐正色,”就算我不爱青遮了,我为青遮死的结局也不会改变哦。”
对,就算我不爱了。
就算,我,不爱了。
心脏猛地剧烈跳动了几下,像是一个微不足道且毫无作用的抗议。
“无论如何,我不同意。”青遮厉声,“你听到了吗褚褐,我不同意!”
“我不需要青遮同意,因为我自知我说不过青遮。”
青遮咬牙,“你想和我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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