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过,不需要他们回报,拿他们做家人。
这些话,维桑在先前凌思思将他的祖传玉坠还给他时说过,儘管过了那么久,可他如今听来仍是不免动容;倒是端午,到底年少,沉不住气,听见了这番话后,竟是红了眼眶。
凌思思最怕看人哭,这时候倒有些无措,好在碧草十分争气地在这时站了出来,不解道:「兄弟姐妹……不对啊,端午之前跟着维桑习武,唤他一声师父,这一日为师,终生为父,那端午岂不是要叫维桑一声……爹?」
凌思思:「……」
端午:「……」
维桑:「……大可不必。」
「那行吧。不叫爹,那这样算起来,我比端午弟弟年纪还大,你便叫我一声姐姐来听听?」一计未成,碧草很快又眼睛一亮,朝着端午眨了眨眼。
端午未及弱冠,到底是个少年,脸皮子薄,哪经得起碧草这般逗弄,当即涨红了脸,别过脸去,几次张了张嘴,那声“姐姐”终究喊不出口,只得转而求助地看向凌思思,囁囁道:「小姐……」
「不是小姐,是姐姐!」
凌思思轻咳一声,没好气地横她一眼,「你差不多得了啊。」
虽然她也觉得端午害羞的样子,挺可爱的就是了……
凌思思眨了眨眼,不对,可不能忘了正事!
她调整了下脸部表情,轻咳一声,转头看向端午,问道:「对了,这次去西南,可有什么收穫?」
「幸不辱命。」
端午从怀中掏出几本册子,递给一旁的维桑,低声道:「我暗中蒐集了不少资料,本想着趁今夜宴会,群臣皆在,好一举揭发,可没想到还是出了意外……」
维桑翻了几页,目光微黯,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迎着端午闪烁的眼神,缓缓道:「你做的很好。」
「师父……」
不过一句话,对于他来说,却已是难得的称讚。
端午目光微亮,如同受到了极大的鼓舞。
有维桑的一句做的很好,想来便是没问题,凌思思沉吟半晌,接着开口道:「没关係,反正东西已经到手,不怕没机会,之后再找个好时机就行了。不过,七星楼那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时机,七星楼发生意外,而且出事的还是池渊的那位夫人,怎么想都有些奇怪啊。
「听说是茹夫人自己摔下去的,不过详细情形还在勘查。」
「自己摔下去的……?」凌思思皱了皱眉,「那,茹夫人怎么样了?」
维桑迟疑了片刻,才道:「人没死,不过眼下还没清醒。」
夜已深,院内却亮似白昼。
医者流水般进入房间,却又一个个束手无策,摇着头叹息着离开。
池渊着急地站在一旁,看着茹夫人面色苍白如纸,一动不动地躺在榻上,身上衣衫被鲜血浸染,放眼望去皆是刺目的红。
「大夫,如何?我夫人情况怎么样?」
他接到消息便来了,医者来了一拨又一拨,可每个人看完都只会摇头,连个准信都没有。
那医者看了她的伤,又把完她的脉,沉吟半晌,才斟酌着道:「夫人自高处摔落,五脏六腑受到撞击,皆有损伤,且夫人脉相虚滑,本就体弱,兼之多思忧虑,如今元气大伤,恐怕是……」
「那该如何是好?大夫,看是需要什么珍贵药材,您只管说,我都能寻来!」儘管内心早有准备,可乍一听闻这样的结果,池渊仍是心惊,顾不得许多,着急拉着医者问道。
「这……旁的倒是还好,主要还是得看夫人自己啊。」
「夫人……?」池渊一愣。
「人若想活,给了药那才是事半功倍。可我观夫人意志薄弱,倒像是心中鬱结,不愿清醒吶……」
不愿清醒……
听得这一句,池渊如遭雷击,浑身一僵,有一瞬间他竟然不敢回头去看榻上的妻子,抓着医者的手缓缓松开。
医者见他如此反应,毕竟行医多年,阅人无数,当知心病还需心药医,解铃还需系铃人的道理,亦不再多言,转身到一旁开了药方。
「夫人的伤,已处理好了,需小心照看,莫要近水,内服的药方也已开好,交给下人们,按时服用即可。」他语气一顿,看了眼池渊泛红的眼角,叹息道:「这外头的伤,还能上药,可心里的伤啊,还需心药医啊……」
池渊闻言,怔怔地站在房里,看着医者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偌大的房间内,顿时只剩下他和夫人。
医者方才的话,不断地在他耳边响起,每一句,都是对他无声的指控。
是报应吗?
因为他曾经犯下的错,所以现在她要惩罚在她自己身上,以此来报復他?
池渊抬手捂着额,自嘲地笑了起来,再一次的失败,让他觉得很是好笑,可也不见得多好笑,他突然觉得悲哀,汲汲营营筹谋许久,到头来并没有得到更多,一切似乎都显得徒劳,没有意义。
不知道站
好版主